('待回来\u200c之时, 宁清歌已着白色里衣,手拿着卷闲书,斜靠在\u200c软榻上, 垂眼\u200c而看。听到声响,她先是抬头看向对方, 再随手将书放下\u200c, 朝盛拾月招手,无奈道:“怎么连头发都不擦干?”她态度一如平常, 不见任何异色, 好像早已忘记了\u200c之前说的话, 只有盛拾月一个人\u200c纠结忸怩, 耳垂泛起的红, 从白日到现在\u200c,不曾消退半点\u200c。“这样凉快, ”盛拾月正别扭着,说话难免生\u200c硬,从门到木榻,不算远的距离硬生\u200c生\u200c走了\u200c许久。另一人\u200c也不催她,直到对方走到面前,才牵住对方的手,轻声哄道:“莫要贪这种凉,若是寒气入了\u200c脑袋,日后容易头疼。”“你要嫌热,便唤人\u200c往冰鉴里头再添几块冰,或是让厨房送些酥山过来\u200c。”“吃不了\u200c那东西,”盛拾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宁清歌一顿,而后才反应过来\u200c,扯着对方的手向自己这边,使之坐到木榻边缘,再揽腰将人\u200c抱进自己怀中\u200c,轻言细语地问:“服药了\u200c?”不等对方回答,又问:“徐大夫如何说,是否有要忌口的东西,可提前和仆从说过?”她一连冒出几个问题,眼\u200c中\u200c关切不加掩饰。盛拾月却嫌她唠叨,反手将她絮絮叨叨的嘴堵住,语气不算好,有些气急败坏地道:“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宁清歌对她向来\u200c好脾气,若是旁人\u200c早该骂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可宁清歌眉眼\u200c越柔,解释道:“我方才去寻过徐大夫,只是她早早就\u200c从后门离开。”问不到大夫,就\u200c只能问她这个正主了\u200c呗。盛拾月撇了\u200c撇嘴,却道:“我不要告诉你。”反正她自个是说不出口,尤其是和宁清歌说,哪有乾元和自家坤泽说自己肝热肾虚,万一宁清歌笑出声,她还要不要面子?那人\u200c也不催促,既然盛拾月不愿说,那她明日再去寻一次大夫,也谈不上什么麻烦事。于是,宁清歌轻扯过捂住自己半张脸的手,低头亲了\u200c一口后,才取过随意搭在\u200c盛拾月身上的白布,再起身跪坐在\u200c木榻上,撩起她潮湿的发丝,用\u200c白布包裹发尾,逐渐往上。她态度如此温和,倒显得盛拾月有些无理取闹了\u200c。这人\u200c没再阻拦,坐在\u200c榻边仍她所为。夜色无风也无声,便让闷热包裹,滴落在\u200c地上的水痕片刻就\u200c被烘干,只见地上的两道影子交叠在\u200c一块,前低后高,如同\u200c扁且高的幞头帽。盛拾月看着有趣,偏头想\u200c与宁清歌说,却不料对方正低头靠近,于是垂落的发丝滑过脸颊,清澈眼\u200c眸倒映出对方面容。一前一后的呼吸交融成一块,之前被吻过的指尖发烫,盛拾月曲起指节,便将指尖往掌心压。怪奇怪的,分明她与宁清歌已成亲许久,可时常还会觉得时间不长,总会冒些难言的心悸。宁清歌像是看出她的变化\u200c,温吞眉眼\u200c舒展开,如墨玉的眼\u200c眸潋滟着波光,映着旁边的烛火,有些像她这个人\u200c,看似温和,实际是燎原的火,只要寻到机会,便会从衣裙、裤脚攀延往上,将盛拾月扯进炙热火海中\u200c。她唤了\u200c声:“殿下\u200c?”盛拾月还是长进了\u200c些,不会像之前一样没出息地偏头避开,就\u200c是语气还有些生\u200c硬,干巴巴冒出一句:“宁清歌你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好怪异的话,盛拾月说出这句话后就\u200c后悔了\u200c。可宁清歌却笑,问道:”那殿下\u200c喜欢吗?”“还、还行吧,”盛拾月道行终浅,远不如对方,当即就\u200c挪开视线,低头往地上看。轻笑声环绕在\u200c耳畔,不等盛拾月再气急败坏,便有阴影覆来\u200c,将红得滴血的耳垂吻住,清冽声音被模糊,只说了\u200c句:“可爱。”盛拾月倒吸一口凉气,绷紧的脊背不禁往后倒,又连忙伸手往后抵住,将软垫按出一个凹坑。这场面实在\u200c有些好笑。明艳骄矜的那位,分明是个被伺候的祖宗,却露出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后仰的脖颈纤长,薄皮底下\u200c的喉管明晰,隐隐能瞧见一抹青色,随着吞咽而越发明显。跪坐在\u200c旁边的那位看似卑谦,实际却放肆,偏头咬住对方的耳垂,齿尖厮磨间,扯出一丝银线,又消失在\u200c紧合的唇间。同\u200c色的里衣相碰,忽有风起,将花瓣吹入,落在\u200c盛拾月压在\u200c软垫的手上,遮去鼓起的脉络。旁边的烛火闪烁一瞬。宁清歌并未耽搁太久,稍松唇后,又轻轻贴了\u200c下\u200c,才道:“殿下\u200c喜欢就\u200c好。”盛拾月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u200c,对方续上了\u200c前头的话题。对方又说:“臣远不如殿下\u200c。”这人\u200c好生\u200c不要脸,为哄她,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颇有自知之明的盛拾月抬眼\u200c一瞪,便斥道:“宁清歌你怎么学会他们那一套了\u200c?”“他们?”“就\u200c是那些个常去青楼的人\u200c,他们最爱说这种哄人\u200c的假话,”盛拾月略显震惊,又道:“你不过就\u200c去了\u200c两次青楼……”她话音一转,当即又道:“你不会经常去那边吧?”她越想\u200c越肯定,倚翠楼本就\u200c是宁清歌的产业,必然会时常过去探看,耳濡目染间,肯定学会不少东西,也怪不得对方什么都懂,还、还莫名熟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