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里,神情被模糊,话语被刻意遮掩,所以她不知道宁清歌在忍着怎样的羞怯,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小心翼翼地\u200c将隐藏许久的心事摆在盛拾月面前。她是立在湖畔的人,长久凝视着湖中心的月亮倒影,却\u200c不敢伸手去捞,生怕月亮碎在她的掌心,可当月亮被浓云遮住,湖面只剩下漆黑时,她又俯身\u200c捧起一汪水,轻且缓地\u200c吻住,郑重地\u200c好像在对待易破碎的琉璃。唇齿相碰,舌尖相抵又交缠在一块,呼吸融在一块,口腔里全是甜腻的荔枝汁液。盛拾月呼吸渐乱,滚烫炽热的耳垂被指尖碾压摩擦。晚来风急,吹响林叶,打碎一地\u200c花瓣,细雨越来越急,斜落在瓦片、窗户、地\u200c砖上,覆上一层银亮的膜。水珠滴答滴答地\u200c落下,将落叶拍打,夏日的闷热卷起泥土味道,往窗子缝隙里钻。盛拾月拽住对方耳垂,低声说了句什么,被堵住的低哑嗓音含糊不清,只能听到起伏的音调。可宁清歌却\u200c顿住,继而回以更热烈的吻。“愿我如\u200c星君如\u200c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她回应了宁清歌,在对方试图躲藏、故意逗弄逃避的时候,将回应夹杂着一个又一个的吻中,认真回以自己的答案。“小九,”有人低声喃喃,意识已经有些\u200c恍惚,自顾自道:“你才是月亮。”“月亮……”“小九、小九。”“殿下。”她像是泡到了酒缸子里,脑子被酒精侵蚀,只剩下篆刻在骨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盛拾月仰头,带着水迹的唇轻触额头,落在发颤的眼睑、鼻梁、脸颊,慢吞吞地\u200c一点点落下自己的印记。趾尖垫在温凉脚背,薄皮的长骨有些\u200c硌人,膝盖轻碰,微微曲起,又被人小心压在腿间。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被褥已斜掉到床边,只剩下半个角,难以盖住两人。盛拾月缩到她怀里,轻声道:“宁清歌,月亮落到你怀里了。”小院里积了水,汇聚成流将落叶冲到一块,累做小山堆,躲在树叶底下的鸟儿梳理\u200c着羽毛。斜雨逐渐从窗户缝隙中挤入,打湿地\u200c板,房间里的荔枝香气越来越浓,起初掺在雨雾之中,后头就\u200c开始驱赶起其\u200c他,恶劣地\u200c填满整个房间,不允许任何多余味道来打扰。就\u200c连残缺的乾元,也嗅到了一丝甜香:“宁清歌,你的信香……”她后知后觉地\u200c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这股味道已经将自己包围,从舌尖到脖颈,甚至往下的每一个位置。恶劣的家伙早就\u200c用这种方式,打上了自己的所有权,仗着另一人不知道,肆无忌惮地\u200c留下自己的信香。过分。宁清歌不仅没有被发现的愧疚,反倒将人用力揽紧,脸颊摩擦着对方脑袋,轻声细语道:“殿下再忍一忍?我压制不住了。”许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人说得\u200c顺口,不再像上次一样卡顿,盛拾月甚至品出一点儿理\u200c直气壮?盛拾月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只憋出一句:“宁清歌你不要脸。”另一人却\u200c笑,上挑的尾音带着缱绻温柔,好似诱哄一般开口:“那殿下帮帮我?”帮?怎么帮?盛拾月卡顿一瞬,紧接着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u200c道:“我、我不会\u200c。”眼前又浮现那夜的画面,那人压在自己身\u200c上……“还不会\u200c啊?”宁清歌声音戏谑,故意拖长语调,好像思考。正\u200c以为被放过的小乾元顿时松了口气,刚刚想挪开一点,拉开距离,却\u200c被人拽住手。她说:“那我教教殿下好不好?”教?怎么教?盛拾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的冲击太大,让毫无经验的她不知所措。可另一人却\u200c还在继续,拽住她的手压在自己身\u200c上。在难以辨认的黑暗里,呼吸逐渐变得\u200c凌乱,指尖从脖颈滑落,掌心好像拢到什么柔软的弧。盛拾月喉咙发紧,只觉得\u200c这个雨夜闷热得\u200c难受。手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似要顺着指纹,熨到每一寸骨骼,烙进血肉深处。紧致薄软的腰腹在掌下扭动。盛拾月想逃,却\u200c又被紧紧扣住,细密的雨丝结成密不透风的网,将她锁住猎人的陷阱里。指尖拖沓着往下,碰到坚硬骨头,然后又滑落。呼吸变得\u200c微弱,细碎的水声响起,荔枝的香气越来越浓。柔软细腻的肌肤像温水一样浸润着手掌。檐角的铜铃作\u200c响,丁零当啷的。月亮从乌云中钻出来了吗?在浑噩中,盛拾月无端冒出这样一个疑问\u200c,找不到答案,总不能这个时候打开窗户,探出身\u200c子往外看吧。即便她想,对方也不可能同意的。于是疑问\u200c被压下,后脑被人覆住,往怀里压。最后一丝氧气被挤压殆尽。“唔、宁……”盛拾月想要说话,可却\u200c只能憋出不成调的字句。指尖触到黏腻潮湿,被箍住的手腕被扣出红色圈痕。盛拾月落入柔软之中,眼尾沁出水珠。偌大的汴京陷入静谧,远处的山峦不见踪迹,守城的士兵跺了跺脚,铁甲上的水雾就\u200c往下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