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叶危止笑了好一会,直到盛拾月气恼下,将画全部撕碎,她才收敛笑意,板起脸,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盛拾月劝说无果,隻能偷偷派人去澄清,可不仅没有半点效果,那谣言越发厉害,气得她好几夜没睡好。 之前的怀疑都烟消云散,夸讚之声从扬州散开,直至全国,曾经的纨绔名声被彻底掩盖,甚至无人再提起,好像从未有过。 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 隻是一个点头,都让侍人露出雀跃神色,态度越发谄媚,几乎是讨好一般往前迎路。 见盛拾月走来,两旁护卫纷纷曲膝行礼,等候在旁的陆鹤几步上前,低头轻声道:“殿下,陛下已经等你很久了。” 她又低声询问:“母皇这几日可好些了?” 盛拾月没有再说,跟着她往更里头走。 于是侍人、护卫都隻敢守在大门外,隻有寥寥几个、极得陛下信任的侍人能踏入其中。 盛拾月目不斜视,径直往前。 盛拾月没有太多欣喜,故意磨蹭了许久才赶来,很是抵触。 木轴转动,紧闭的房间涌出一股难言的味道,像是沉闷腐朽的木头与苦涩药味交杂在一块,还掺杂着一丝人过分苍老的垂暮味道。 盛拾月独自踏入其中,雕花的木床一如往昔昂贵华丽,将枯瘦如骨的老人包裹在里头。 里头的声响迟缓,不再是故意责罚,而是因病弱而沉滞,好半天才挤出一道沙哑声音,说:“你来了。” 可转念一想,盛拾月又觉得可笑,盛黎书怎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话说到此处,又显得冷硬了些,盛拾月慢吞吞地在后面补充了句:“今日政务繁多,小九怕处理不完。” 盛拾月微微皱眉,却大步上前。 她将垂落的纱帘束起,眼尾余光无意落下,窥见一张极其苍老的面容。 “母、母皇,”不知怎的,盛拾月突然开口喊道。 她已记不清自己上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了,自上次从摘星楼中被抬出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有时浑身冒起热汗,有时又突然发冷,有时甚至连骨头缝都叫嚣着疼痛,让她蜷缩着身子, 盛黎书还不想死,即便她已经比大梁的大部分皇帝都长寿了,可她还是不想死,所以她硬挨着,不肯再服用寒食散,各地送来的珍贵药材都被熬煮,一碗接着一碗都送入她的口中,吊着她如残烛一般摇摇欲坠的命。 可现在看见盛拾月,却有些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