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放在别人身上, 便显得十分正常,甚至可以夸一句勤奋,可要是落在盛拾月身上,那可真是撞了邪,即便她改邪归正、装乖巧许久,也极少在夜间念书,除非是在床榻间…… 宁清歌的表情凝重些许,隻道:“江口县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曲黎等人因事务繁重,不能跟随而来,要是能亲眼瞧见这一幕,不知要抬腿踹过去几次,嫌弃她的无能。 宁清歌心中疑惑更重,不想再寒暄其他,直接往中间营帐里走。 宁清歌注意到了,却不曾理会,注意力都落在蜷缩在床榻中的人。 那么一个长手长腿的家伙,愣是缩成一小团,隻占了床铺的边缘一角,披散的发丝粘在苍白脸颊,印出丝丝红痕,微张的唇有些干,里衣敞落,露出瘦削的肩颈,细腻肌理下的骨骼明显,锁骨更是清晰。 又想起这人信誓旦旦地要她放手,要快些长大。 宁清歌轻轻叹气,眼眸低垂间,如同湖畔中升起的缥缈雾霭,温柔得不可思议。 许是嗅到熟悉味道,盛拾月紧皱的眉头稍松,下意识朝她的掌心蹭过去,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 宁清歌微微皱眉,刚偏头就瞧见搁在旁边的药碗,只剩下碗底一点。 那人有些难受,哼了几声后才慢慢睁眼,先是有些迷糊,露出小兽一般的困惑,偏了偏脑袋,像是思考面前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一般,还没有思考出结果,就往宁清歌怀里挪。 像是做了噩梦的小猫,看见打猎归来的猫妈妈,迷迷瞪瞪就往她肚皮里埋,无意识地撒着娇。 “宁、清歌,”那人喊了一句,声音仍是含糊,每一个字都被添上一直粗麻纸的质感。 方才理顺的发丝,现在又被成乱茸茸一团。 那人却不懂,紧紧贴着宁清歌,发痒的脸颊贴紧那儿,直接将薄软腰腹压下去一点,很是过分。 宁清歌扯了扯嘴角,还是忍不住勾了勾,温声回应:“我在。” 恶劣得很。 帐篷被风吹得作响,更远处有阵阵交谈声,许是讨论的事情太过离奇的缘故,众人未能克制住声音,一惊一乍地怎呼。 宁清歌等她缓过来些,才问:“怎么生病了?” 一点点被刻意加重,发热就变得轻描淡写。 宁清歌看出她所想,也不说话,如墨玉般的眼眸低垂,倒映着对方身影。 说到此处,她又开始哼道:“我很乖的,一个人就把药喝完了。” 这就是嘴上说着要长大的人。 她捏了捏盛拾月的脸,柔声表扬:“很乖。” 这场面奇怪得很,宁清歌戳了戳她的脸颊,又喊:“小孩儿。” 不知想起什么,她声音骤然低沉,闷闷道:“宁清歌,我杀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