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宁清歌哭着挡在姜时宜面前,两个大人才想过来她的存在,她们忍住了复杂的情绪,一人站在烛光之中,一人藏在阴影里,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停顿了下,又解释说:“前些日子我的女儿受了惊吓,连日高烧不退,夜夜梦魇缠身,我隻能日夜陪伴在她身边,所以来迟了些,让你受苦了。” 提起女儿,叶青梧总是温柔极了,眼尾的细纹随着笑意浮现,就连语气都变轻快许多,回:“已经好多了,隻是她心里难过,这些日子很是沉郁。” 宁清歌本不应该接,可她实在太饿了,自从被赶到掖庭中,她就一直没有吃饱过。 可她一说话,皇贵妃就冷哼一声,又偏头向别处,依旧不待见姜时宜。 那一晚,姜时宜心情极好,抱着宁清歌说了好久的话。 要是被旁人听到这话,还以为姜时宜在为皇贵妃培养死士,毕竟那些个大家族就是这样给仆从洗脑的。 姜时宜低低开口,竟又说出了许久之前提起的话语,这一次她没有停顿,看似在询问,实际却更像是命令。 “你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不过,自那一夜后,她与母亲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谈不上轻松,但至少不会有一堆做不完的活计,而皇贵妃还是不喜母亲,时常偷偷为难她。 可饶是这样,夜晚赶来的皇贵妃也要拿着故意剪破的衣物,气势汹汹地来找姜时宜算帐。 宁清歌没有像以前一样生气,因为她发现,皇贵妃好像非常喜欢听母亲道歉,而母亲也喜欢和皇贵妃低头。 宁清歌想,不知道九殿下知不知道她的阿娘原来是这个样子。 所以啊,她是不可能知道的,经历这一切的隻有宁清歌。 旁边的火星弹起, 又泯灭在半空。 可这并未能缓解些许, 反倒让眉间的竖痕更深。 其实她很早时候就察觉出母亲和皇贵妃的不对劲,像是生了病,或者换一个说法,她们都疯了。 她们早早就被逼疯了,被爱不得、反覆无常的命运逼疯了。 可她被困在了汴京。 叶青梧是喜欢过盛黎书的,年少的爱慕始终易散,经年之后就化作偶尔会刺痛的旧伤,但却不会让叶青梧一蹶不振。 盛黎书不曾遮掩,在当时汴京,乃至整个大梁都知道陛下心悦叶家女,有意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