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刀柄的手松了又紧, 盛凌云气得面色发紫,脖颈青筋鼓起,却不敢真正拔刀以对。 要是真的拔刀,先不说南疆外忧如何, 陛下必然要先解决她这个敢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敢对朝廷命官动手的内患, 即便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盛凌云抿了抿唇,强行将怒气压下,极力维持正常语调,道:“宁大人所说的先例, 是大梁初立,太祖为震慑意图动摇科举公正、伤及国之根本的宵小,故意施以酷刑, 杀鸡给猴看。” 盛凌云性情虽暴戾恣睢, 但却并不愚笨, 三言两语就将屈钰伤钟千帆的事, 归结于普通的口角之争, 将性质压低。 听到这儿,众人实在难以反驳。 可在大梁,除赤黄、绛紫外,其余皆被允许,各级官员的朝服是以颜色加纹理,还有不同的蹀躞带加以区分。 而且大梁百姓还能随意谈论朝政,抨击皇女、大臣,若是前朝,只要泄露一丝半点,就会有官兵亲自上门逮捕。 尤其是当今圣上盛黎书,且不说朝廷后宫如何,但她在继任之后,确实做到了轻徭薄赋、四海通商,否则也不会有元凤盛世的出现。 捏在刀柄上的手微微松开,盛凌云偏头,略微得意地看向对方。 宁清歌并未叫人驱赶,甚至在赶来屈府时,故意穿过热闹集市,引人来此。 盛黎书微微一笑,回道:“宁大人言重了,本王只是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牵连家人。” 宁清歌见状,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还偏身向方画影,低声耳语几句。 因急事的缘故,这些人没有丝毫停留,不到片刻,就瞧见她们扛着一堆大家伙赶回来。 其余人也没卖关子,东西一放,黑布一掀,竟是常年摆放于衙门之中的一对铁质的虎头、龙头铡。 这还没有完,宁清歌手一挥,便道:“将屈府围住,若无本官号令,任何人都不许走出屈府。” 话音未落,就见众人绕着白墙而跑,将这府邸团团包围起来。 宁清歌这是想将整个衙门都搬过来吗? 宁清歌突然抬眼,深深看了方画影一眼,她隻吩咐方画影将虎头、龙头铡抬来,没想到这人还能想到其他。 宁清歌收敛神色,坐到圈椅上。 盛凌云咬了咬牙,憋出一句:“宁大人好大的架子。” 这是在说她堵在门口,阻拦宁清歌她们抓人呢。 宁清歌摇了摇头,说:“八殿下慢些也无妨。” “宁大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