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的,如同一隻被激怒的河豚,炸起一堆毫无作用的刺。 “殿下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这雨下得漫长,只听见远处一声雷响,紫色的闪电将云层劈散,露出远山的轮廓。 雨水如弹珠顿时往下砸落,弹出破碎的水花,掀翻一地水洼。 她一把夺过侍人手中的伞,冷声斥了句:“笨手笨脚的东西。” 那人冷哼一声,大步往前。 许是盛拾月真的被气狠,不似以前的温吞,一次接着一次,不肯停歇,非要证明自个比所谓的铜球厉害。 又是一声闷哼,凝聚在绯色眼尾的雾气便凝聚成珠,顺流往下,连喘/息都带上了泣音。 勾在腰间的小腿终于无力跌落,瘫软着,再也无法抬起。 忽有大风起,往日平静的湖面被掀起波浪,将旁边的荷叶拍碎,船也摇晃得厉害。 宁清歌突然闷哼了声,拽紧旁边的布料,曲起的指节依稀可见底下的莹白,青筋微微鼓起,好似在忍受极其难耐的事情一般。 不知是不是雨水飘落,绸布不知何时全是深色痕迹。 雨声更急,浓夜卷向了一处。 直到宫殿门前,皇帝贴身侍从几步走来,低声就道:“徐少卿怎么来了?” 见来人,徐令面色稍缓,但眉头仍不见松开,在昏暗光线下,莫名显得阴翳,开口就道:“张大人,我这儿有急奏,必须立即告知陛下。” 被唤作张大人的侍人重重叹了口气,这才转身推门而进。 宁清歌突然抱紧对方,如同落入水中的人抱住浮木,拚命呼吸着氧气,眼尾的泪珠连成串不断往下落,像攀上顶峰又骤然往下落,紧绷至颤抖,虚弱地不堪一击,感官都被掠夺,只剩下一片真空状的空白。 “够了、可以了。” 匀称的腿曲折又蹬直,将布料踹得凌乱,就连趾尖都烫得发红。 宁清歌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方才的感受还没有散去,在盛拾月满是汗的耳边、发间留下一个又一个吻。 门轴转动,里头光亮泄出,赶走屋外漆黑。 “臣要告发丞相宁清歌欺君罔上,利用职权,徇私舞弊,操纵武试,受多名考生之贿买,或通同作弊以侵欺!” 木船之内,荔枝香气不曾散去,将两人包裹。 宁清歌眼眸半阖,看起来有些疲倦,却伸手捏住对方手臂,或轻或重的揉。 宁清歌停顿了下,似无可奈何地瞧了她一眼,嗔了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