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余光瞧见，却没有露出一丝异色，好似早就对他们又敬又怕的态度习以为常，随手翻起纸册，垂眼看去。 宁清歌语气倒十分平静，听不出半点责罚的意思，隻道：“屈家屈钰怎么还在里头？” 宁清歌表情不变，过分精致的眉眼轮廓越显清冽疏离，隻道：“去掉。” 这话说得决然，那人想为屈钰解释几句都不行，只能咬牙说：“是。” 房门又一次关上，屋外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将前些日子没落下的雨水一并泼来，根本不见停歇。 木盒被打开，第一层只有一盘绿豆糕。 关于盛拾月的事。 下面是一连串名单，这祖宗财大气粗，还没有搞清楚怎么用，就直接挥手买下，只怕是半个暗春阁都被她搬空了。 宁清歌停顿许久，最后才冒出一句：“出息。” 至于她为何能知晓暗春阁的事，这实际与倚翠楼有关，当年她有意寻到欢颜，询问当年之事，却意外得知倚翠楼已被一品级不低的官员看中，想要收于麾下。 倚翠楼虽是风尘之所，却有诸多达官贵人流连其中，酒醉美人怀中时，最易套话，若是利用得当，倒是个极好消息渠道，最重要的是盛拾月时常在里头玩闹，若是被不长眼的东西惦记，故意设计贴上来，总归是个麻烦。 而暗香阁，原本只是几个手艺人取巧，常做些稀奇玩意卖到倚翠楼中，赚取些许银两。 她揉了揉眉心，表情越发复杂。 她出门的脚步一转，就去寻对方，结果却瞧见紧闭的房门。 她解释道：“昨夜大雨磅礴， 将宫中好几处屋舍的瓦片打落，大人留在政事堂的衣衫也跟着遭殃， 只能回府换身干净衣袍， 等一会就又要出门办公了。” 脚步刚停，人就喊道：“殿下，六殿来了。” 终究是名义上是姐妹， 若六皇姐临府， 她却故意装作不知，难免多生事端。 仆从端来茶水， 小心放在侧边小桌，一位稍年长的女性坐在旁边， 朝仆从含笑点了点头，十分亲和的做派。 若说盛拾月还有三分像皇帝的话，那六皇女就是完完全全捡得她母妃的模样，圆脸白面，温厚敦良，身穿蟒龙交领石青袍，手中拿着把折扇，如同一个儒雅的江南文人。 听到这声音，盛拾月便觉浑身难受，她最讨厌的就是和这种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家伙打交道。 “不请自来，打扰九皇妹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