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全是盛拾月瞎编拚凑出来,可不知怎的,她越说越觉得真实,居然有几分信誓旦旦的感觉,完全忽略了宁清歌骤然冷淡下去的面容。 宁清歌好像抬了抬手,不知是要揍人还是要拽着对方的领子质问,可还没有来得及抬起就止住,死死定在身侧,只有被摩擦过的衣衫知晓。 宁清歌突然笑起,笑意不见眼底,说:“旁人不行吗?为何非要是六殿下?” 盛拾月忍住要冒出来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回:“都行都行,只要丞相大人喜欢就好。” “那要是终生不嫁呢?”宁清歌定定看着她,也不知在是戏弄还是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盛拾月只能结巴应付道:“这、大人心意已决,倒也可以,只是身边无人相伴,逢年过节之时,难免孤苦了些,还是……还是尽量选个良人。” 绯色衣衫被风吹着,紧紧贴着挺直的脊背。 听到这些话,宁清歌表情不仅没有缓和,反倒越发冷冽,一字一句地道:“谢殿下耐心劝导,本官必然会好好考虑。” 宁清歌就继续道:“那作为感谢,我也告诉殿下一件事吧。” 宁清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直接说:“臣也该祝贺殿下快得良缘……” 另一人偏了偏脑袋,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无辜模样,继续道:“殿下难道不知道?前些日子就有大臣陆续上折,斥责殿下贪玩胡闹,继而有人向陛下提议,说是要给九殿下选门婚事,说不定殿下……” 这天杀的,分明就是六皇姐、八皇姐为了宁清歌至今不娶,又烦极文武百官的催促,索性就拿出她盛拾月来挡一挡! 可这还没完,宁清歌又善意地提醒:“内务府与礼部最近都在为祭典忙碌,所以一时抽不出人手来为殿下挑选坤泽,所以陛下便将此事交给了许大人。” 宁清歌笑着耐心解释:“御史大夫许侯云。” 梁国繁盛且看汴京,白日繁华属西坊,夜幕之后唯有春盛街。 而位于中心的倚翠楼,最是瞩目,丝竹、欢笑声不断,有人倚在木栏上长袖摇曳,偶尔丢下一块彩帕,惹得原本不曾打算停留的人也扭转脚步。 可这些雅座都不比湖景中的一艘精致的黄梨木船,船上矮榻摆满美酒鲜果佳肴,抬眼便是歌舞,好似随手一抓就抚到舞女裙摆。 之前的窄袖被换成同色的缕金蝶纹亮锻长裙,麒麟项圈未取,反倒又在耳垂上添了翡翠坠子,得亏这人掺了些许异域血统,使容貌明艳深邃,完全不被俗物拖累,懒懒半躺在船中,更显矜贵肆意。 有声音从岸边传来,是两个身穿华服的女子,眉眼是同样的顽劣气息,见盛拾月看过了,抬起的手招得飞快。 盛拾月今日没心情搭理她们,隻摆了摆手表示听见,而后才又想起什么,喊道:“孟小四,再替我喊两坛兰桥酒来。” 对面那人连应了声,还没有转身唤人,就有机灵小厮赶忙上前回应。 她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是又惊又恐,来不及探望下属便回到府中,派人四处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