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璧和弘瞻来找永琦玩耍,叔侄两个听到扎拉丰阿这话,弘瞻先说:“九姑父,我不信。”
老六阿哥说:“你有什么不信的,早先你姑父那模样京城少见。”
十四阿哥也说:“弘瞻你别不信,早先你姑父那真是玉树临风,现在只能说风韵犹存了。”
弘瞻问:“比阳哥哥还好看。”
十四说:“你阳哥哥长得糙了!说起来咱们家少见那些长得好看的。”
弘晖突然说:“弘历长得不差。”
弘历还被关着呢!这时候提他总有些煞风景,这话是弘晖说的,大家都不知道他什么目的,十四当没听见,就说:“永琦别吃了,你小叔叔和你永璧哥哥喊你去玩儿呢。”
永璧飞快地夹了几个蘑菇塞嘴里从扎拉丰阿的怀里滑下去,一群人都喊着“慢着点”。“别磕着了。”“把嘴里的吃饭再跑,别呛了。”
随后小孩子跑远了大家接着说别的事,就当没听见“弘历”这两个字。
弘历家的孩子也在,但是比起其他孩子来,他家年纪大的几个孩子都显得很安静,毕竟大家的阿玛都在,他们的阿玛不在,多少有些不自在。
这样的行为让弘昌感同身受生出怜悯,对这几个孩子很照顾。当初十三阿哥被关在府里的时候,弘昌他们能出来走动,因为弘昌作为庶长子年纪最大感受最深,所以当初的生活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因此对弘历家的孩子格外怜悯。
而弘历家里,富察氏和一群女人巴不得弘历不出来,对于这些女人来说,弘历的自负和偏宠让大家觉得他不是个好夫主,刻薄起来是真的不顾大家死活,打心眼里盼着他一直关在宗人府。但是孩子们盼着他出来,因为在皇家一切地位尊荣建立在血缘上,身份排在能力之前。
皇家没几个真正的小孩子,今儿就是富察氏的儿子在弘晖跟前表现得可怜兮兮,弘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才在饭桌上提了一嗓子。
饭吃完后大家缓缓散了,路远的先走,接着是住得近的。
海棠他们回到郎惠院已经很晚了,大家立即洗漱,草草洗漱完直接躺下睡了。次日天一亮海棠起床去园子里诉职。
海棠这次述职重点是接下来五十年内对西北的布局规划。各殿大学士各部尚书和永字辈的年纪大一点的嫡长子们都在。
海棠的属官们也都精神饱满地来到勤政殿前等着召唤,他们等一天能出场的机会就一下子,但是个个与有荣焉,这也是参与朝廷决策的大事。
海棠进去前侍卫们开始悬挂大幅地图,太监们开始布置场地。海棠进去后整个场地就是正中放着桌子组成四边形布局,弘晖坐北朝南,他身后一排椅子,是百岁他们坐着旁听。
两边作者大臣们,能上桌的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只有一把椅子坐着旁听。海棠坐南朝北,桌子上堆满了折子。安康负责给她打下手,负责展开各种地图和寻找各种折子散发给在场的人。
靠墙坐的才是一些宗室王,他们只有旁听的资格,不能插嘴,更不能问。这是宗室诸王最后的体面了。
海棠进去后勤政殿的大门关上,整个现场安静地落针可闻。
海棠没有坐,把椅子推开,随后就有人安静地把她的椅子挪开。
海棠扶着桌子说:“上午从民生、矿藏、畜牧和农耕、工商业这些讲一下眼下的西北。先从民生开始讲,讲这些必须讲一下西北的各族。”
海棠刚转身,安康立即去把一堆挂的跟窗帘一样堆积在一起的白绸地图拉开。
民族融合在这片大地上已经有过好几轮了,所以只要官府一碗水端平,那么矛盾就少很多,几十年后大家就开始慢慢融合,不出二百年就能互相同化,看看现在的京城,没几个满人会说满语了。
民生是个很庞大的概念,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衣食住行。光是把这四个字讲透都花了半上午,所以上午没把该讲的讲完,毕竟光是与衣服相关的棉纺织业所牵扯的人口规模商业前景以及未来的规划都要讲好一会,更别说还有一个前景更广阔的行业——制衣,这是未来着重要发展的行业,这个行业能容纳更多的就业人口。
中午饭是送进来吃的,下午接着讲,到了天黑才散,就这样才把上午要讲的事情给讲完。
讲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头昏目眩。
然而没人抱怨,能参与是一种荣耀,不少官员就是踮着脚尖伸着脖子都不能挤到会场。更何况这才是最基础的,明日能参与的人更少,也仅仅有少数几个大臣参加,宗室诸王都没资格,唯一一个留下旁听的是大阿哥。明天讲的就是军事布局和重工业,前面几个字大家懂,重工业是什么就一知半解了。
所以园子里接牌子排觐见顺序的人懒洋洋地对递牌子的人说:“您消息迟了,今儿明儿都不见人,除非是八百里加急。”说完看着走掉的背影带着鄙夷的口气说:“连勇王她老人家述职的日子都不知道,这人的官儿做得糊涂,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