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好没带着百寿出来,就他那小身板,山里的大风吹了就跟个风筝一样到处飘。”安康说着用烧火棍把火堆里的一个红薯扒拉出来,然后用棍子推到有风的地方散热。
他们一行人在山里避风扎营,就现在来说,开凿隧道的技术难度很大,如果修火车,几乎是要绕路才行。而大山绵延几千里,只能在大山里面做蛇形铺设轨道,最重要的是,还有泥石流和落石风险,所以在山里修路比在平原上难得多。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只不过工期肯定要延长。
海棠凑着火光看着图纸,生出一种时不我待的感慨来。
安康又去风口把红薯捡回来,就说:“让我说,还有一条路好走。先用火车把东西拉到天津,然后从天津经过船运到盖平县(营口)一带,从这里上岸,那附近水系很多,要么用船要么修路,直接往黑吉辽运送不就行了。”
海棠对安康说:“让你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祖孙都没分别三日呢,今日你令我刮目相看。”
安康不好意思地说:“这有什么,这是学您在山东置下港口,既然胶澳能有港口,为什么盖平不能?”
海棠说:“你这也是个主意,可以这么做,但是陆地上的这条铁路也是要修的。这路是一条绳,把关外和关内紧紧连接,而水上的路很容易掐断,所以不能为了图一时的方便把这条路放弃了。”
安康小小声地说:“依着我说,你们就是充满了门户之见,要是按照您这个说法,为什么不绕路从蒙古修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不能修铁路吗?”不还是防着蒙古人嘛!
“不是你想得这样,修路不只是为了运货,每个站点就如每个绳扣一样,要把当地给带动起来,茫茫草原上是一望无际了,就因为一望无际没有人烟,谁会在这种地方下车,谁又会在这种地方上车?这条路是带动一整条路上的百姓的,不是京城和终点站两处地方的。所以既然修了,就要尽可能地让很多人跟上这趟车,有机会坐这趟车。”
安康瞬间明白了:“我知道了,祖母,是我想得少了。就不该诽谤祖母有门户之见。”安康立即把脑袋顶在海棠的肩膀上撒娇,颇有些求海棠原谅的架势。
海棠搂着她说:“你能这样想已经很不错了,就是没办过事儿却经验。”
安康就撒娇:“您带带我呀!您都带了好多别人的孩子,也该带自己家的了。”
“再大点就带你。”
“现在呗,我下午跟着您办事,我不想读书了。”
“书还是要读的,你这会先读书,不忙的时候我给你讲讲。读书是打地基,出来当差才是起高楼,你地基不打牢固了怎么起高楼?”
“好吧。”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安康转身把红薯掰开,一半自己拿着一半给了海棠:“祖母,吃完睡觉吧。这种地方也别闹着洗漱折腾人,所以今儿就不刷牙了。”
海棠接着红薯:“这道理还需要你说,出门在外自然和家里不一样。我比你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大概也就七岁八岁的样子,或许再晚几年,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我跟着圣祖出去,别说洗脸刷牙了,洗澡都没洗过头发油的根毛毡一样。每次回来都跟小叫花子一样。”
“真的吗?不洗头不洗澡,衣服还不换洗那不是整个人都馊了吗?”
“对啊!所以才说跟个要饭的一样。不过每次圣祖爷都是很光鲜,我们俩站在一起不像是父女。”他在当爹这件事上很多时候是不合格的。
“他为什么很光鲜,他能换洗衣服能洗澡?”
“能啊!如果去的地方不危险,他倒是愿意带宫女这样的累赘。如果去的地方危险,那么他带的太监都很麻利。总之,我小时候也是经常吃苦的。你们就没吃过苦,都说‘英雄自古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可我还盼着你们能强爷胜祖。”
安康信心满满:“放心吧祖母,我会的!”说完把手里的半截红薯和海棠手里的红薯碰了一下,就像是干杯一样:“我们一言为定。”
次日一早,各处飘雪,趁着雪不大,海棠放弃了带着人继续攀登高山向前探路,而是快马跟上队伍。就怕到时候雪下大了,一群人带的补给不多,被困在这里。
而整个队伍在等着海棠他们,两边汇合之后整个队伍快速动了起来,再有五六天就到盛京了。
桂枝此次也去,就在乌雅氏的车里说:“说起来我们离开盛京好多年了,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我英儿还小着呢。也不知道我的公主府如今怎么样了,他们开始每年都修缮的吧。额娘,如果能住人的话您不如跟我住到公主府去,也让我尽心一回。在京城里面我是争不过我那些兄弟和姐姐。”
“好,去你那里住几天。”乌雅氏记得盛京的小皇宫特别小,能住得宽敞绝不会去将就。
因为路上下雪,整个队伍急急匆匆,用了四天时间来到了盛京。盛京以及关外官员都在城外迎接。冬天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冷,外边冰天雪地,所以整个迎接的仪式非常短。官员们急匆匆地迎接,队伍急匆匆进城安置了下来。
盛京的皇宫确实又小又窄,作为曾经立志要住大房子的百岁看了之后忍不住摇头。他和弘晖商量:“这房子少说也有上百年,要不然咱们翻修一下吧,或者是推倒了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