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儿?别的事儿我就更不知道了,我把人抓了之后交给了我阿玛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我们家的侍卫奉承我,说我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就是斩将的功劳,毕竟我活捉了弘皙呢!我一听,这也有些道理。我寻思这是个大功劳,也够我回来显摆了。是不是祖母?”
海棠微笑点头:“比我强,我都没有活捉过敌酋呢。”
安康得意地哈哈笑起来。
桂枝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怎么听说弘历也被拘了,他犯了什么事儿?”
安康摇头:“这就更不知道了。我也纳闷呢,我本来想问,但是营地里面都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打听的别打听,要不然以同党论处,就吓得不敢问了。”
说完之后她拍了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说:“想都不敢想呢!”
这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桂枝只能笑着点头接受了这个结果。
随后安康翻箱倒柜找吃的,这个年纪正是半大小子此时老子的时候,虽然她不是半大小子,但是也是个吃啥啥没够的少年。
一转眼摸到后面老六阿哥的王府蹭吃蹭喝去了。
海棠留桂枝吃饭,刚在后面老六阿哥家吃饱喝足的安康又跑回来了,还提溜了一些咸蛋黄月饼,高兴地说:“我舅爷说这是专门给我留的!”
分明是他们没送出去剩下的,但是安康很喜欢,拿回来当零食吃。自然而然安康也要再跟着再吃一回午饭。
等桂枝走后,安康吃撑了,往炕上一摊,整个人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来。旁边他的小弟弟噌噌爬过来,往她的肚子上一趴,安康就觉得胃里面的食物冲破喉管眼看就要吐出来了,自己赶紧闭上嘴,用两只手推着弟弟,口齿不清地大喊:“小胖子你走开。”
姐弟两个你推我我推你,闹了起来。
海棠说:“你看着点弟弟,我去衙门了。”
安康把胖弟弟搂在怀里问她:“这都要下午了,您还去衙门里干吗?”
海棠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回答:“这时候再去看一看,遇到有突发的事情还能及时处理,毕竟眼下的京城我挑大梁,不能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海棠说完就要离开,这时候安康赶紧问:“祖母,刚才姨祖母来干吗呢?”
“怎么这么问?”
“她问的事也太详细了,我知道有些人就是好奇,就是想打听一下。但是给我的感觉她老人家不像是好奇才打听的。”“哦?”海棠不意外,因为安康刚才故意装傻充愣,毕竟这孩子刚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镇守京城的海棠。她把弘晖的信递上来之后就竹筒倒豆子自己把一件事情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说了个彻彻底底。
刚才在她装傻充愣的时候,海棠以为安康在回来之前被叮嘱过不许到处传播,没想到是这小姑娘自己觉得不正常。
海棠坐回去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拜见您之后,我还见了我额娘,又进宫见了老祖宗和舅祖母,还见了一群哥哥弟弟,对了,刚才又去了六舅爷家,他们每个人问得都不一样,没有一个像姨祖母那样……”
安康停顿了一下,明显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想了想,我也说不出来,我给您举一些例子吧。您看我额娘,她最担心我们爷仨的安全,逮着我就问我阿玛怎么样?我弟弟怎么样?我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擦破油皮儿?”
海棠点了点头:“她这是关心你们。”
“对啊,到了宫里,老祖宗和舅祖母问得也差不多,也是对大伯我阿玛还有一些叔叔他们的安危问了几句。只不过他们又多问了一些,问弘皙是不是还活着?又问查没查出来是哪个狼心狗肺的奴才放弘皙的私军进围场?老祖宗还问前几个月的刺杀是不是和弘皙有关系?
轮到百岁哥哥问,他关心的除了大伯是否安全之外,更关心的是蒙古的那群人是什么反应,文武大臣又是什么反应,宗室的人又有什么样的想法。
让他们关心安危的人都是至亲,至于其他事情都是问得大而化之。可是姨祖母不一样,她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审问,像是……他心里面知道这回事,又想让我回答得和他心里面判断的一样……就是这个感觉,但是吧……”
安康整个人很纠结,在她印象里姨祖母就是个公主,生活无忧,为人平和,处境闲适。平日里最爱的事情就是走走亲戚,喝喝茶,和人家一块出去看戏。看戏的时候再显摆一下儿子孙子。以往给安康的感觉是和其他姨祖母一样,但是遇到今儿这件事,反而觉得这位姨祖母有点不一样。
安康纠结的最后总结:“……反正有点不对劲!”
海棠点了点头,觉得孩子多个心眼儿也不错。更重要的是她这种小动物一般的直觉真的是太准了。
海棠忍不住说:“往后可要记住,见人说一半留一半,话不可全说。”
安康赶快爬起来问:“是不是您也觉得姨祖母……”?
“没有的事儿,只是听你这么说,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你年纪慢慢长大,也该学着点儿为人处世的道理,这半年来我想着你该是有点收获的,虽然有些道理老掉牙,可是能留下来的道理都是有原因的,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安康听完之后又躺了回去,小弟弟扑在她身上,调皮地把手指插到她的鼻孔里。
安康一边打弟弟一边说:“我记住了,反正这半年我觉得我的脑子快长出来了。以前脑袋空空,用额娘的话说,那简直是没长脑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