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出去,就恰恰能说明他不是继承人。
继承人怎么不深入民间呢?就是外面的普通人家,父母也会带着孩子去自己家的田间地头看看,告诉孩子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从哪儿开始到哪里结束。换到皇家,家业是万里江山,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自家的江山是什么样的。
在莹莹看来,这些表哥表弟们有心思也理解,都是皇子,理论上是机会平等的,甚至照猫画虎把康熙年间的事儿学来也不算错。
然而某些人忽视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康熙爷和雍正爷当皇帝的年岁不一样。
康熙爷当了一辈子皇帝,废太子是自己等不及了,而康熙又比父祖长寿。
雍正爷是有了孙子才当皇帝,他当皇帝的时候不年轻了,换句话说,他想磨刀也没时间,只能把仅剩的时间赶紧去培养储君。
弘历想效仿当年夺嫡也没时间,因为他大哥早几年就羽翼丰满,不是他能比的。
车子到了西郊,弘昇下车,莹莹的车回到了郎惠园。
扎拉丰阿已经回来了,显王府的旁支们怎么敢和勇王府呛声,但是人家也话里话外地表示想给海棠请安。
这意思扎拉丰阿明白,他一口答应下来,这事就皆大欢喜。扎拉丰阿在废弃的园子里转了一圈,面积不大,但是住一大家子人是可以的,想着到时候里里外外都重新翻修,给闺女住上百年都不成问题。
莹莹看他整日无所事事,就说:“您回头看看建成什么样的,反正是咱们三口人住,要让自己住得舒心才行。我日后要忙,这事儿就托给您了。”
“哦,你也忙?忙什么?有差事了吗?”
“我给自己找了个差事,回头我把计划做好了读给您听啊!”
“好啊!”扎拉丰阿很高兴:“我闺女长大了呢!”
说完又叹口气。
莹莹和他说得高兴,问道:“您叹气干吗?怎么了?您和哪群人说得不顺利?”
“没有没有,很顺利,就是我闲着没事儿把我那群狐朋狗友叫了来,大家一起去看,他们嘴里没吐出什么象牙来。”
莹莹笑着问:“他们羡慕?说话酸溜溜的?”
扎拉丰阿摇头:“那倒不是,说了很多我不爱听的,以前这群人也不是看不懂脸色,现在是彻底不看你阿玛的脸色了,话说得一句比一句难听,句句戳我肺管子,我往后不和他们来往了。”
这么严重!
莹莹想劝劝他,扎拉丰阿说:“你去跟你嫂子一起吃饭吧,今儿你老子气饱了,我要给你额娘写信!”
莹莹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和你朋友生气还要跟额娘说!这是告状吗?
莹莹劝了几句,扎拉丰阿铁了心不吃饭,莹莹只好先去吃自己的,想着等会让人给他送夜宵。
扎拉丰阿在气头上,下笔千言,把昔日的朋友全部骂了一遍,因为他朋友都跟他说起给莹莹挑婆家的事儿!
我崽才刚回来!
他越写越生气,咬牙切齿一口气写了五六千字,厚厚地装进信封,告诉自己的太监:“给格格送去,越快越好。”
海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打开一看,全是说这群人“不当人子”的话,再仔细看,人家给他推荐女婿人选。
海棠问送信的太监:“公爷最近忙什么呢?”
太监说:“皇上赐给咱们家公主一处园子,就是有些荒凉,公爷张罗着去修缮,在修之前请了各位爷们来走走看看,几位大人就说这修完就是嫁妆,把公爷气坏了。”
海棠叹口气,也不能说扎拉丰阿就是莫名其妙,海棠和他的心情一样,觉得刚养了几年的小宝贝怎么就要嫁人了呢!
因为这封信,海棠的心情也不好了。
她这会就在河北境内,也不算远。此时她看着两岸民夫们在一排排大缸里面搅拌水泥,用泥兜把水泥一兜兜送到河堤上去。河堤的淤泥都翻出来盖在了河堤上,迎风臭十里!海棠把信放在袋子里,转了个方向避开了风口,味道也没那么浓郁了。
清淤后修筑堤坝,这地方的河流大概十来年内是没事儿的。
她没办法在这一处停留,要负责好几条河流的清淤和修筑堤坝。目前就是催着各方送水泥来,毕竟水泥属于紧俏货物,各级衙门都想截留一点,催得慢了就有可能挪用了。海棠现在就是让各方赶紧送各种物资到现场,眼看着水泥真的用在了河堤上。
活不难,但是累。
身体累,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