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棠在驿站里睡不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扎拉丰阿还在看诏书。弘阳钻在他怀里,指着上面的话问扎拉丰阿是什么意思。
海棠忍不住长叹。
扎拉丰阿说:“太子爷……二阿哥被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以前他鞭笞宗亲和官员,奴才当差的时候还听说二阿哥以前都是昼伏夜出,夜里滥饮,每当遇到打雷下雨,则显得惊慌失措。”
海棠问:“你想说什么?”
弘阳明白他阿玛的意思,说道:“阿玛想说二舅舅可能真的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无稽之谈!”
扎拉丰阿抖了抖诏书:“但是诏书上是这样写的!”
海棠没搭理他,这是康熙为什么这样写,这是为了复立太子。废太子复立总要给天下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实际真实的理由康熙不想给,因为他那人要脸,不想在史书上承担责任,罪己诏这类的玩意是万不肯写的,更不愿意留下一个父子猜忌的名声。那么必要有一个或者一群背锅的人替他承担责任,一个张明德不够,他没分量,必然要有几个皇子背黑锅。等到该背黑锅的人背上了,邪祟破除了,皇太子好转了,也就到了复立皇太子的时候了。
弘阳的大眼睛转着,看看阿玛再看看额娘,他小声地跟扎拉丰阿说:“额娘不信。”
扎拉丰阿说:“你额娘不怕神鬼!”做将军的都是一身血气,神鬼回避,所以他觉得海棠不信。
海棠听见他们父子说话,立即皱眉。看着额娘变脸,弘阳赶紧说:“阿玛你说错了,以前额娘当着你的面抓过小鬼,都说那是把戏啦,你不能信。”
扎拉丰阿立即点头:“是是是,这就是唬人的,信不得。格格,早点休息吧,明儿还赶路呢。”
海棠就说:“早点睡,早点进京!”
要赶紧进京做出着急的模样来才行。
晚上弘阳睡着后扎拉丰阿和海棠两个人睡不着,扎拉丰阿说:“格格,要不然在路上磨蹭几天吧?京城是个是非窝啊!咱们还带着孩子呢。”
“你就是自作聪明!”海棠小声说:“咱们一家三口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线,你收到诏书后无缘无故地拖延行程,你到底是何居心!?”
扎拉丰阿倒吸一口凉气!
海棠接着说:“我身份特殊,更不能做出让人误会的事儿来。”
她要做个暖心的小棉袄,要赶紧回去跟老阿玛分忧才行,要不然凭着老阿玛的小心眼,能记仇很多年!
海棠第二天催着人赶紧走,路上带足了干粮,晚上压缩时间,正昼夜不停地往京城来。
到了京城,随行人员不许进城也不许进入西郊,要在城北安置,好在当地都有土炕,也不会太冷。海棠安置了随从后带着家眷侍女太监们进入畅春园。
别说海棠和扎拉丰阿了,连弘阳都忍不住说:“人好少啊!”
整个西郊显得特别安静,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不安,这和以往那种宁静的气氛不一样。五阿哥跑来接海棠,见面就叹气:“家里出事儿了!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五阿哥挠了挠头,先是叹口气:“六月份四哥和我送十二妹妹出嫁,八月回到了热河行宫,你也知道哥哥头一回去,看各处都新鲜,玩了一个月。后来十八弟病了,帮助找药,他是急病,突然之间就病情加重了,我们等汗阿玛回来,谁知道回来的时候把二哥捆了,他们压根没来得及去看十八弟,一天之内汗阿玛昏厥数次,我和三哥四哥侍奉,当天晚上十八弟去世,我们本来还在侍奉汗阿玛,谁知他哭十八弟哭着哭着下令把我们羁押,直接从他的寝宫被拖走关进笼子里拉回来。”
弘阳问:“十八舅舅没了?”
五阿哥点头。接着和海棠说:“然后就是在京城发生的事儿了,废太子,把大哥也关押起来了,八弟被骂了一顿在家里闭门思过,就……哥哥嘴笨,说不出来,反正你见了汗阿玛就知道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