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免不了要敲打一番:“朕听说李煦对太子和大阿哥多有奉承,怎么不去其他几位阿哥和勇宪?都是小主子,难道在他眼里还不一样?”
这话已经非常重了,曹寅不敢再坐着,赶紧下跪替李煦请罪。
康熙喝了口茶说:“那是他糊涂,和你有什么关系,起来吧。朕本来打算等到四阿哥从关外回来给诸位皇子封爵,然而这事儿在朝廷里面沸反盈天,等不下去了,这两日就按照前年外面拟好的折子安排。”
曹寅立即说:“奴才恭喜皇上,此乃是各位皇子分家出去,开枝散叶了。”
康熙哼了一声,把茶盏放下:“你与朕君臣认识这么多年了,朕也实话跟你说,朕这几个儿子德不配位盛名难副。”
曹寅重新坐下,说道:“那是您作为父亲对诸位阿哥有期望,这天下有多少人的才能眼光谋略能抵得上您的一〇,实在是少得很。在奴才们看来,诸位阿哥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是奴才等可望不可即的,可您对他们还是不满,并非阿哥不好,是他们都年轻,您再教养一阵子再看他们,那时候他们行事愈加有您的真传,您就满意了。”
康熙无可无不可:“朕盼着如你说的这般吧。”
曹寅从行宫回来,李煦立即去问:“子清,你问主子爷了吗?外面说明年南巡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曹寅点头:“是真的,我今儿替你我问了,皇上到时候路过苏州会住到织造衙门,到了江宁会住在江宁织造衙门。”
李煦瞬间喜悦爬满全脸:“真的?主子爷真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那……衙门是不是要修缮?”
曹寅点头,“我打算回去各处检查一下,修缮房顶,免得下雨漏水,再重新刷漆,顺便让家里的家眷搬家,给主子爷和太后腾出来地方。”
李煦觉得这妹夫榆木脑袋:“这乃是行宫,你重新刷漆算什么,该扩大修缮才是!对了,这钱哪儿来?”
曹寅说:“内帑调拨,算了,也不过是住几日,不必那么大张旗鼓。”
“子清啊子清,亏主子爷这么照顾你,你怎么就不做点贴心的事儿,主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怎么就随便应付,主子爷带着一家老小一路奔波,你还让他凑合,怎么凑合?就该让他一路后到了行宫好好地放松一下。主子爷有没有说调拨多少银子?”
曹寅摇头。
这时候曹寅的儿子七八岁的曹顒悄悄地从门口伸出个脑袋,曹寅肚子里的话就没再说,而是对儿子板着脸训斥:“扒着门干什么!要进就进,不进出去玩儿,这不进则退是干什么呢?”
曹顒进来站好,乖巧地说:“娘让儿子叫您和舅舅吃饭。”
李煦立即站起来把外甥抱在怀里,跟曹寅说:“走走走,子清,吃饭去。”
曹寅皱眉,李煦这分明是想从这事儿上捞银子,敢捞皇上的银子,这胆子可真大!
然而都是亲戚,真的是一荣俱荣,他想着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此时出去,天色已经黑了,各处正在挂灯,他们曹家在京中有房子,家里的留在京中的管家跑来说:“老爷,听说明日勇宪君王从郎惠园回来,今日王府开门收拜帖了。”
曹寅立即说:“快拿我的帖子送去,跟王府杜管家说明日我有事儿跟王爷商量,请他安排我明日一早就摆见郡王。”
管家应了一声,赶紧跑出去,打算趁着宵禁前把帖子送到王府。
当天夜里,汤山行宫的书房里面传出几道圣旨,礼部在行宫听差的官员踩着夜色到各位阿哥居住的院子外面宣读圣旨,四阿哥这位不在家的阿哥是六阿哥代领的圣旨。
随后各处都派人打听,皇长子封多罗直郡王,皇三子胤祉为多罗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五子胤祺、皇六子胤祚、皇七子胤佑、皇八子胤禩皆为多罗贝勒。
三阿哥高兴得让人明日一早赶紧回去把定做牌匾挂在自家府邸的大门上。
封爵的这些皇子都打算这几日宴请宾客,随后一起去给康熙磕头谢恩。消息很快传遍行宫,后宫的娘娘们有儿子封爵的都喜气洋洋,恰巧这时候外面开始飘起洋洋洒洒的雪花,这时候这雪花在红灯的照耀下也显得喜庆了起来,颇有些瑞雪兆丰年的意思。
德妃踩着雪到了隔壁给菩萨磕头上香,不管怎么说,她养大了五个孩子,有四个有了着落,只需要为小儿子谋划就行了。
后宫各处喜气洋洋的同时,几位阿哥穿着披风急匆匆地来到书房外,路上三阿哥还说:“这时候汗阿玛必定刚吃饭,咱们没人敬他一杯,不知道汗阿玛有什么训斥,大概是让咱们勤俭持家吧!”
大阿哥也是这样想的,这时候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模样,声音大得能传很远:“那是当然!哈哈哈~”
后面的弟弟们虽然没说话,都面带微笑,七阿哥本来都腿脚不利索,脚下打滑差点滑倒,被后面的八阿哥一把扶住了。
这下哥几个都关心了几句,大概是心情好,都是温言关心,简直比往日更亲热几倍。这一路上兄弟几人居然有默默温情在。
到了康熙的寝宫,门口的太监说:“还没传膳呢,一直在书房。”
大阿哥说:“汗阿玛真辛苦,这会还在忙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