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出宫门的时候,桂枝扒着窗口往外看,看到有官员从太和殿的月台上下来,此时雪已经停了,各处洁白一片,太和殿在冰天雪地里显得极其巍峨壮观。十一格格也跟着看,十一格格说:“我还不知道太和殿里面是什么样子呢。”
桂枝说:“我也不知道,那里面不让看。我听六哥说玩的时候还不许靠近。”
马车很快出了宫门,御道上的雪扫干净了,十格格体虚就觉得很冷,跟两个妹妹说:“别看了,快把帘子放下,冷风吹来了。”
十一格格和桂枝赶紧放下车帘子,车到大阿哥家里,下车的时候六格格跟十格格说:“我去见见敦多布多尔济,你去见见策凌吗?”
十格格有些羞涩,脸红的抬不起头,但还是说了:“我去问问他过年都准备什么了”然后立即解释:“他阿玛额娘不在,和弟弟相依为命,两个人都不经心,还不知道这年怎么过的呢。”
六格格就说:“走吧,我带你去。”
十格格跟着下车了,留下两个小的在车上,桂枝问十一格格:“你去见舜安颜吗?”
十一格格不在乎的说:“见他干嘛!咱们一起玩儿。”
外面大阿哥家的嬷嬷请她们下车,姐妹俩扶着嬷嬷的手刚下车,大福晋急匆匆的来了:“迟了迟了,嫂子来迟了,妹妹们恕罪。怎么就你们两位,六格格和十格格呢?”
十一格格就说:“她们先下车了。”
大福晋只能说:“我领着你们进去,屋子里暖和。”
说完让人去找找两位大格格,免得被人冲撞了。
小姐妹跟着大福晋进了后院上房一看,这屋子里不说人山人海,也是挤的没下脚的地方。六福晋此时就站在门外,看到了她们就说:“我给自己安排个差事,我就跟着侍奉这两位小祖宗了,走走走,咱们去客院躺一会。”
大福晋只能送人到客院,六福晋最近嗜睡,进屋就歪着睡着了,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扶着她去躺好盖了被子,十一格格看的目瞪口呆:“六嫂子很困吗?”简直是睡神附体!
桂枝扒着她耳朵说:“她是有小宝宝了。”
十一格格恍然大悟!
姐妹俩就待在屋子里小声说话,桂枝嫌弃没意思,还不如留宫里呢,问十一格格:“十一姐你是不是也觉得不该来?后悔跟着来了?”
十一格格叹口气:“我不来不行啊,玩躲着你姨妈呢,你姨妈的事儿你听说了吗?她是我舅妈啊!”
这倒霉亲戚!姐妹两同时叹气。
此时阿灵阿的妻子玛颜珠已经坐在德妃跟前了,正拉着德妃的袖子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日子的惶恐,又说着自己当家的不容易。
“我要是有钱我何必去干这些事儿,姐姐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家里的花销大排场足,我但凡是在哪里节省一点婆婆就说我不会管家,又说我是包衣奴才没一点主子样子,连排场都不会摆,什么山猪吃不了细糠,那难听话您是没听见过。”
德妃就说:“你跟她说明白了,现在不比往年,往年遏必隆老公爷还在的时候,那是四大辅臣之一,那时候钮祜禄家什么地位,如今家里没个能挑大梁的爷们,又是什么地位!这能放在一起比吗?还要什么排场!”
玛颜珠就说:“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是人家抢着往家里送孝敬,门口都没安静的时候,现在没人上门了,自然维持不了往日的体面。她不管,她就说我委屈她了,然后就开始哭老公爷,说什么就该当初跟着老公爷去了,现在活着让我这包衣奴才磋磨,我气的……我都想哭。”
德妃听了自然心疼妹妹,立即说:“你别担心,我听棠儿讲了,她说皇上就是想吓唬你们,回头再罚你们钱就够了,要是真的想拿你们的错,还留着你过年?还会让你再进宫来跟我诉苦?”
玛颜珠这才松口气,但是还不敢彻底放心,小声的问:“郡王真的这么说的?那……要罚多少?我没那么多钱了!”
德妃问:“你们家都艰难到这地步了吗?不是说家里的祖产什么的都在你们夫妻手里?现在是一点钱都没有了?前几年不是在广东还留了一笔钱吗?”
玛颜珠则说:“祖产有,广东的钱也留着呢,这些我都没动,我要留着给儿子。”
德妃觉得头晕目眩,这不是日子不好过,这是贪得无厌!钮祜禄家的祖产足够她过的衣食无忧了,还不满足,还要接着捞钱!
德妃就说:“我劝你别想着再弄钱了,你别为了小事儿就坏了大事儿,你男人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也养了好几个儿子了,他还要当多久的侍卫才是个头啊!
你把你弄的这些钱全部拿出来,让他拿着跟皇上请罪去,趁着皇上还念情分,赶紧出来弄个实缺才要紧,等到皇后和贵妃的那点情分消磨完,你们家和普通的京城人家一个样,你就是想花钱也没人收你的银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