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着桂枝的背影,心里想着要想个办法扳扳这丫头身上的毛病。皇上肯定是个勤快人,自己也不是那懒的,养了五个孩子四个都正常,一窝好笋怎么就养出这么一根歹竹来。
海棠急匆匆的赶到前面,康熙正在跟太子交代看家的事儿,海棠就在澹宁居外面和大阿哥说话。
大阿哥就问:“妹妹最近忙什么呢?听说你前几日冒着雨还往返园子和王府?怎么不在王府那边住下。”
海棠笑笑:“最近十一弟病了,没去上学,太后祖母一直照顾他,我晚上回来陪着祖母说说话。”
大阿哥并没有放弃,接着说:“哦,听说你最近在梳理门下的奴才?都给他们安排了差事?”
海棠笑着回答:“是,是有这事儿,分到妹妹府上的这些包衣有些以前在内务府没差事,这些年到处寻摸生计,都已经分到我名下了,要是他们饿死了丢的还是我的脸,就给他们些差事做,免得最后生出些是非来,也能让他们衣食有着落。”
大阿哥点点头:“哥哥还以为你手下缺人呢,正想给你推荐些官员,都是些办事利索的,你要用人能立即用上。”
海棠笑着摇摇头:“大哥想的真是周到,可惜妹妹这里没法安置这些人,只能多谢大哥的好意了。妹妹和朝中各位大人没什么交往,京城这里也就是王府和其他宗室之间随分子走礼,要是让官员给我干这种小事儿,真的是委屈他们了。回头妹妹要是缺人了就找哥哥,到那时候哥哥别推辞。”
“青海那边你不用人吗?”
“青海那边官比民多,再塞官员进去就不好看了,不瞒着您,那边驻守的八旗和火器营的武官,加上各级衙门官员,已经是很庞大的一群人了,青海苦寒,流民逃荒都不往那边去,那是真真的官比民多。回头吧,回头青海的百姓多了,官员不够用了,妹妹再请汗阿玛调拨人手,现在是不用再安排人了。”
大阿哥就说:“嗯,哥哥懂,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青海是妹妹的地方。”
海棠微笑着说:“大哥这话说错了,青海难道不是汗阿玛治下?青海军民人口不是汗阿玛的子民?青海是汗阿玛万里江山的一角,和妹妹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在那里代天牧民罢了。”
大阿哥立即说:“哥哥口误,口误。”
海棠看着康熙和太子出来,立即说:“啊?大哥刚才说什么了?妹妹没听清。大哥回头再聊吧,汗阿玛出来了。”
这时候康熙和太子已经出来了,随行的侍卫把康熙的马牵来,大阿哥立即说:“哥哥也忘了刚才说什么了,回头再聊。”
说着立即小跑过去,前面太子拉着缰绳,大阿哥赶紧过去扶着康熙上马。
康熙坐在马上,从太子的手里接过缰绳,跟太子说:“你留意吧,朕晚上就回来了。”
太子应了一声,看着大阿哥和海棠也上马了,嘱咐他们:“侍奉好汗阿玛,中午看能不能找到干柴生火把干粮煮一煮,尽量别吃凉的。”
大阿哥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海棠说:“二哥放心,我们中午尽量吃好。”
康熙一马当先的疾驰而出,大家随后跟上,太子走到畅春园大门那儿,看着一队人渐渐消失了才回来。
他回到书房,索额图已经在等着了。
索额图看到太子立即跟上来:“太子爷,奴才的得到了消息,扬州的富商大多投靠了大阿哥。”
太子的心情就不美妙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索额图还在喋喋不休:“扬州富商有很多,这里面出手最大方的是盐商。”
太子就说:“孤听说曹寅和一些盐商有瓜葛,如今北方吃的是青海的湖盐,扬州的那些盐商再不下力气,怕是最后没生意可做,这会自然用力奉承老大。这种事儿日后别盯着了,无非是这些人拿钱给老大求一份富贵罢了。”
“太子爷,事就出在这里,大阿哥没钱就没法子笼络官员啊!他有了钱,朝中的那些墙头草岂不是更倒向他!”
“你的意思是孤也自降身价跟老大一样,给这些人银子?”
“也不是不行。”
太子冷笑一声。
老大缺钱,太子又不缺,内务府太子的银钱太子可以随意取用。而且太子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曹寅是谁?汗阿玛心腹中最信任的那个,曹寅是个读书人,在江南文人中评价很高,常常主持江南文会。
这样一个与人诗词唱合颇为风雅的人对金银该是不屑的,然而这样一个风雅的人和盐商来往那么多为的是什么?自然是汗阿玛要求他和盐商来往,来往后盐商的银钱给了他,他没往京里送,这钱最后用在了哪里?这里面能讲的故事多了去了。
他跟索额图说:“你如今别老盯着明珠和老大,你也干点事儿吧。”
索额图十分委屈:“奴才干了啊,奴才也不是那尸位素餐的人啊!”
看着这不开窍的老臣,太子就觉得头疼。而且如今的朝局让他十分烦躁,渐渐的生出一些焦虑来。
他就发现人长大了之后烦恼就多了,小时候真好,什么都不用操心,光学习就够了。
旁边的索额图还在喋喋不休,说着某某大臣想拜见太子爷,又说某某大臣和明珠眉来眼去,期间夹着他骂明珠几千字,骂和明珠沆瀣一气的南书房大臣几千字。
太子是真不想听了,可是看到索额图都老了,有些头发丝都白了,想着这天下和他最亲的除了汗阿玛就是索额图了,他也只能叹口气听他接着唠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