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乖乖,吃啊,别客气,随便吃。”
马厩里面,十四手里举着一块糖,扶着马槽踮着脚尖要喂给小马,然而小马看都不看他,十四急的一脑门汗,说话的语气要多软有多软,就差称呼一声“马大爷请吃糖了”。
海棠在一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笑的肚子疼。
十四进门的时候就闹着要看马,看到小马的第一眼,瞬间被迷住了。
这小马全身黑色,没一丝杂毛,眼睛明亮清澈,身姿挺拔修长,最要紧的是这小马很傲气,十四围着献了半天的殷勤,看都没看一眼。
十四看着小马低头吃草料,换了一个方向,跑到马槽前面,一手托着糖一手摸了摸小马的脑袋,被小马嫌弃的喷了几下鼻气,十四没一点不高兴,把手往马嘴边凑:“吃糖啊,这糖是甜的,你吃过没有?可甜可甜了。”
小马很嫌弃他,转头不吃了,去水槽边喝水。
十四跟着小马:“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尝尝糖啊,糖是甜的,小乖乖,给你糖吃啊。”
这时候照料马匹的几个小太监端了一些切好的苹果来,马厩里管事的老太监接了一小盆,跟海棠说:“主子,把十四爷哄走吧,别因为他跟的紧了惹怒了马,回头再踹他一蹄子。”
海棠从他手里接过了小盆,跟这些人吩咐:“我把黑玉送给十四了,今儿你们把它送畅春园去,让西花园的人照顾。王府毕竟窄了些,它也没地方跑起来,西花园有马场,能让它天天跑动。”
这些人应了一声,就准备转移小马。
海棠端着盆过去,叫小马:“黑玉过来,姐姐喂你吃苹果。”
小马颠颠的凑过来,低头吃切成小块的苹果。
十四苦恼的说:“它不吃我喂的。”
海棠就说:“它还不认识你呢,我今儿让人送它到西花园,你以后也别天天在畅春园招猫逗狗了,一天三顿你去喂,天气好的时候领着它出来跑跑,时间久了它就搭理你了。”
“嗯,放心,我会天天喂它的。姐姐,你让它把糖吃了,我都举半天了。”
糖块到了海棠的手里,海棠伸手摸着马的脑袋,“我知道你聪明呢,日后跟着我弟弟吧,跟着他你能吃香喝辣,他会对你好呢,今儿就让你跑起来,好不好?”
说着把糖放到马嘴边,小马的舌头卷了糖块在嘴里嚼着,大眼睛露出一种愉悦的情绪。海棠跟十四说:“来,轻轻的摸摸它。”
十四伸手在马鼻子上撸了两下,笑的眼睛都弯了。
随后两人在王府吃了一顿饭,杜富贵趁着吃饭的时候跟海棠把这一年多的事儿说了一遍,王府的随份子走礼一直都在进行,海棠让人从青海送回来的一些收成他也收着。
因为知道海棠不喜欢门庭若市,他指天发誓王府只和各宗室近支有往来,日常都是关门过日子,篱笆扎的紧,不是王府的东西一张纸片都进不来。
又说很多人想投奔王府成为门人,因为这门人是可以放出去做官的,所以杜富贵没一口回绝,录下了厚厚的名册,交给海棠过目。
早期的门人有两种,一种是世代侍奉的包衣奴才,皇家的包衣奴才是有顶戴的,出去最差就是五品官。还要一种是在旗的旗人,他们给自己找个主子,有的是给旗主王爷当门人,有的是跨旗给宗室诸王当门人,成了门人就成了某个小圈子里的一员,疯狂的攫取财富和正治资源。
说白了,门人就是各王府的爪牙和鹰犬。
海棠接过名册翻了翻,上面不乏很多带官职的汉军旗官员。
“汉军旗的人挺多的啊!”
杜富贵笑着说:“是啊,这些人最爱钻营,有的是为了好处,有的想抬旗呢。”
海棠冷哼一声,把名册递给了身后的太监,跟杜富贵说:“我哪有本事给他们抬旗。”
杜富贵笑眯眯的说:“这是他们的盼头罢了。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外人,咱们王府的包衣才是自己人,您今儿有空吗?咱们王府的门下包衣要来给您磕头。”
海棠也是被一群人依附的大树了,这座王府不是一座空壳,是正黄旗里面的一个小山头,是上三旗很多旗下包衣要当差的地方。
康熙现在把海棠留在正黄旗,将来他是要把海棠分出去的,暂时不知道分到哪一旗,海棠也不问,她现在年纪小,根基都在青海,对京城的事儿掺合的不多。
海棠摆摆手:“等过年吧,今儿出来是给大福晋祝寿呢,等会就走。”
杜富贵立即问要不要再准备一辆马车,海棠点点头。
等杜富贵要退下的时候,海棠叫住他:“你等等,这次回来的时间长,我在京城要留三个月呢,你把咱们王府的包衣,各旗的事物,还有京城这些官员背后主子都是谁,都给梳理一下,有那聪明机灵的包衣你找些给我跑腿。尽快办,我有用。”
杜富贵一张脸瞬间笑出一脸褶子,欢喜的答应了一声,心里想着这小祖宗总算是开窍了,乐滋滋的退下了。
十四懵懵懂懂的问:“姐姐,你不收汉军旗的门人吗?”
“也不是,要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才行,要是那闯祸的,我还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多划不来。别说给我干活了,我反而要因为他们多操心,这种人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