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就问:“这是您从哪儿得来的孝敬?”
“不是别人,是李煦孝敬的,李煦是畅春园主管,园子建好了没什么油水可捞了,就开始四处钻营。前不久曹寅的原配去世,李煦就把他一个族妹介绍给曹家,两家现在结亲了。”然后用手点着这些布料:“曹家在江南做织造,这不,李煦就弄了好东西在手里拿来送人,想要活动一下去别处当差,不想守着畅春园了。”
海棠哼了一声,心里很看不上李煦:“那也不该往内宫送啊,宫里的娘娘对她升迁又说不上话。”
就是宜妃这样的宠妃吹枕头风给娘家捞好处的时候康熙也才给了一个不入流的官职,李煦看上的位置不是娘娘们能给他吹的出来的。
德妃就说:“李煦靠的是他母亲,她母亲自然要常常进宫请安才行,每次进宫难道不孝敬一下各宫的娘娘?这事儿你别管那么多,送来咱们就用。”
海棠刚想说话,这时候乾清宫来人,请海棠去一趟乾清宫,海棠出门的时候跟德妃说:“等会我尽量回来陪您吃饭,您要是等不及先吃吧。”
德妃摆摆手:“你去吧,不用你嘱咐。”
海棠就跟着太监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面曹寅陪着康熙下棋,海棠刚进门,曹寅立即放下棋子下炕请安。海棠是第一次看到曹寅,发现这人很瘦却精神饱满,说话不急不缓,举止稳重,自有一股子文士风流,和李煦那种谄媚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亲戚的。
一通见礼后,曹寅和康熙接着对弈,海棠坐在康熙身边看着棋局。
屋子里没什么伺候的人,康熙说话很随意,他放下一颗棋子跟曹寅说:“你和朕的年纪也不差多少,朕如今有了这些儿女,你膝下空虚,唉!”
曹寅觉得无奈:“天意如此违逆不得,奴才和先前的顾氏也算恩爱,可是这些年没养一男半女,子嗣这事儿不敢强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说完他自己叹口气,摇了摇头。
康熙说:“总要想想办法啊!”
曹寅说:“这事儿奴才自己想开了,要是有了孩子更好,没了就从奴才兄弟家里过继一个。”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回去告诉孙嬷嬷,不妨多布施,多积福德。”
曹寅应了一声。
海棠看看康熙,把人从永和宫叫来就是为了听你们两个说这个?
她伸手把点心盘子端来,拿了一块点心塞嘴里了。
曹寅看她吃的起劲,再看看康熙,满脸不解。
康熙这才说:“子清啊,你不是进京跟朕商量多划拨银子的事吗?你跟她说吧。”
啥?
海棠嘴里含着一嘴的点心渣,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汗阿玛你这是几个意思!
她有一种要做冤大头的预感。
曹寅也惊呆了,他看着康熙:奴才干的事儿适合让小主子知道吗?
康熙盯着棋盘:“子清啊,你这两年得到的银子都是格格给你划拨的呢。”所以你想多要银子还是要找有钱人要啊!
曹寅听了赶紧下炕拜谢海棠。
海棠立即把康熙的茶水喝了,把嘴里的点心渣给冲下去,气急的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子清那边钱不够用了,你想个主意给他弄点钱。”
海棠想说你以为你闺女是财神爷啊!
她压低声音:“内务府不给他采买绸布的钱吗?再说了,儿臣有什么钱,要是他的钱不够用,只能从那五成里面再划拉一刀!儿臣放在您那的钱儿臣也不要了,往后一并划拨给曹大人。”
康熙不急不慢的说:“那五成不能动,他们有用,你的那一成就是给他们了也不够。朕的意思,这不是马上要年底了吗?乔老板还会来,你从他身上多想法子。”
“什么法子?”
“无非是开源节流。要么是用王府逼迫他多给你一些利润,要么是你让他多弄几条船多拉些货。”
“啊?”
“再或者是你把一些好茶叶卖给你的一些朋友,然后从草原上賺茶钱。”
海棠眨巴着眼:“儿臣想了想,您说的这几条都不行,用王府权势压着乔老爷等于是杀鸡取卵,这是不行的。多弄几条船,这看上去能解决事情,但是烂大街的粗瓷大碗值钱吗?就怕货多,多了就不值钱了。再说了,窑口天天开工也做不出那么多瓷器啊!至于卖茶到草原,早几百年都有人这么干了,这里面有多少人在里面掺合,我杀进去能賺钱吗?您说的都不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