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重头戏刚刚开始。 客套而花哨的说辞掩盖本质。 就好像这样一来被发胶固定的精致发型就会散下来,带着廉价洗发水的味道;而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也会换回带油烟味的黑色工装背心。 裴献或者说许兰舟发表着父慈子孝的认祖归宗感想,眼神落到人群中的苏晚,嘴角咧开,锋利的虎牙便露了出来,笑得有点邪恶。 笑得有点暧昧。 苏晚愤愤扭头就走。 “苏晚!” “……” 三个不同品种的男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跟来啦?乖啊,去里面等我……”苏晚安抚性地摸了摸许兰亭的脑袋,“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别在外面吹风着凉了。” 顺从地走开了。 “亲爱的,我有点话要和许兰舟讲。” 他知道裴献的存在,当然认得出来这是哪个患难之交的旧情人,因此离开的脚步重得像是脚底下摆着裴献的脑袋。 裴献把目光也投向她。 裴献一本正经地托起下巴,“不过我没他们那么好对付,你可得费点心了。单说分手费这方面……” 最终是裴献耐不住头皮发麻,囫囵把下半句话说了出来,“我这样清清白白品行兼优的好男孩是不会要分手费的,物化谁呢?” 凝固的空气冷得像冰,生生划出一道隔阂。 垂落的三七分刘海被发胶固定,遮住了左眉的断痕。眼窝凹陷,显得更为深邃而难以捉摸。那些野心勃勃的欲望同样被压得很深,只能从他眼中看到路灯的光晕倒影,像是水面上飘着的河灯。 苏晚掐紧手心,脑中飞快闪过相识相遇相处的无数片段,思索其中多少是谎言,多少是真实。 苏晚:“现在你再不喊爹也快要死了,想试试看吗?” 超级加辈。 终于舒坦了。 于是落水狗讪讪地站水里抹了把脸,“解气了吗?” 裴献有点讨好地趴在岸边扒拉着瓷砖,“你看我活得好好的呢。” “我骗了那么多人!唯独从来没骗过你!结果你倒是一句实话没和我说啊?” “许兰亭精神不正常,许家可不就只剩下你能做家主了吗!做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爽不爽?啊?” 裴献呛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没你这几脚踩得爽。” “宝贝,你踩得我鸡巴都硬了。” 低头一看,裴献的手正握着她的脚踝。 “咳咳……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咳咳杀了你!”她连呛了几口水,语气显而易见暴躁了起来。 [你要是许家的继承人……我就答应你了。] 苏晚脑袋里回想起那天裴献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语气有点冲,“我说着玩的你也当真?姐在酒吧钓纯情小男孩的时候这种话批发了十箱呢!” [等我发达了,我就把你抓起来没日没夜地肏,肏到你这里都变成我的形状,再也吃不下别人的鸡巴,只能整天求着我来肏你!] “泄完火了吗?你泄完是不是该轮到我了?”他含住苏晚的耳垂,“好绝情啊,当初是谁说永远记得我、一辈子等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