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努力坐正点。”温瑛语气轻柔的应着,走到燕安身边坐下扶住她,“还继续吃吗?”“唔……”燕安皱皱眉像是有些抗拒,“不吃了,好饱~”饱到现在就是山珍海味放在自己面前也完全没有胃口吃。“那就不吃了,好好歇歇。”见她这样温瑛赶忙柔声安抚,刚刚吃饱又不好让她立马洗澡,温瑛只得一边扶着她一边阻止她想要继续喝酒的动作。喝到现在的程度就已经足够了,再多的话只怕真的会难受甚至想吐也说不定。燕安朝温瑛笑,虽然她意识已经有点儿飘忽了,但真要说的话还是觉得自己很清醒的。看着她这样,温瑛心悸一瞬,目光落在她沾了酒液后显得愈发水润的唇,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视线,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燕安半靠在温瑛怀里,手中突然拿起两根筷子在碗碟上轻轻敲击了起来,口中轻哼着一个温瑛没有听过的调。可她却觉得由燕安轻哼出来莫名的温柔。她学着燕安的调子一起轻轻哼着,可当真轮到自己哼时,她却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情绪。既有怅然,却又有释怀的豁达。燕安最后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似的将头靠在温瑛肩上,听着她哼着自己先前的调,自己也跟着哼唱着和音。在这种环境下,燕安莫名觉得这首《笑红尘》格外贴切。温瑛任由她靠着,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燕安附和自己的哼唱停了,等她低头看去时,燕安已经安静的睡着了。温瑛眸光温柔,抬手帮她将散落下来的鬓发掖至耳后,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斗,心却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虽然燕安对她依旧不似真正妻妻之间那般亲近,但至少这人就在自己身边不是吗?她哪怕没有真的属于自己,但她却也是她的妻子,也不会属于别人。想通这一点后,温瑛的心彻底平和下来。-日子在这白日里燥热晚间却悠然宁静中度过,这日傍晚燕安拉着温瑛一起出门打算去城中的四渊河周边逛逛,据说灯会时那里最是繁华。之前她们一直在家周边逛着,其实这四渊河燕安之前也没有来过。河云城由东西两个部分组成,以四渊河为界,一座桥梁连通两边,西面不管是各项设施都显然要比东面老旧一些,就有点儿像是现代的老城区和新城区。因着许多东西在东面就已经能够买到甚至很方便了,燕安也就没有想过到这边来。此时太阳逐渐西斜,日头早就已经没有那么毒辣,此时出门不仅没有那么热了,甚至还能看到这个世界绝美的落日余晖。两人往四渊河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倒影拉得长长的,燕安买了串糖葫芦与温瑛分着吃,也想空出点儿肚子晚些时候吃别的。走到四渊桥的时候,看着桥下的河水呈现出一种水绿色,燕安唔了一声,心里想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工业化工厂,其实各项环境都还挺好的,长期住着真挺能修生养性的。温瑛在她身侧,看着她心情挺好的模样唇角轻扬,尤其是燕安要特意带着她出来游玩之后可以逛花灯,她心口就泛起一阵阵的热意。或许燕安不知,但对她们来说,相邀一起逛花灯的,虽也有亲人友人同行,但最多的却也是互有心意的少年们难得相处的时候。不论燕安是如何想的,她自己当做是与燕安出来的约会也不无不可。两人往桥下走,却见一身穿道袍的年轻女子披散着一头杂乱长发,手中拿着一张幡时不时挥两下,模样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温瑛下意识的就拉过燕安挡在她身前要护着她走过这座桥,生怕她被眼前这个看起来略有些疯癫的道士伤害到了。燕安也只是被吓到了一瞬,但很快想到什么似的将温瑛拉停,皱着眉眼中尽是担忧地看向那人,咬唇低声道:“你知道她吗?她是哪个道观里的人吗?”温瑛听到她的话先是疑惑,回头看到她眼中对那人的担忧之色后,她好似隐约知晓了燕安为何会担心,然而刚想要回答燕安,原先那个拿着幡挥的道士却突然连幡也不要的丢下了,一个迅猛凑到了两人身边抓住了燕安的手,看她手上那力道就能知道抓得何其之紧。道士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眼中逐渐浮现迷茫的神色。“奇怪奇怪,你这明明是早死的面相,按理来说活不到这时候,怪哉怪哉。”燕安突然被她拉住也吓了一跳,此时又听到她说的话心头陡然一惊,心惊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愣在原地,没能第一时间将道士的手甩掉。一旁的温瑛在听到道士的话后面色陡然阴沉,看向那道士的目光很凶,伸手将道士的手从燕安手腕上掰下来,拉着燕安就要离开。燕安都还没反应过来,险些被温瑛拉了个踉跄。察觉到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身形不稳,温瑛脚步也慢了下来,稍稍放松攥着燕安的手。“不对不对!你这面相照理是活不到此时!”身后那显得有点儿疯癫的道士却是不甘心地追了上来,无视温瑛怒视她的目光仔细打量燕安的面相,甚至还想要上手捧着燕安的脸固定住好让她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你作甚!离我们远点!”温瑛再也忍耐不了地抬手推搡那道士,因着她们此番的纠缠,路过的一些人早就已经将目光看向了此处。然而那道士却丝毫没有不被待见的觉悟,她看了好一通之后突然明悟般仰头大笑,任由温瑛对她进行推搡驱赶,笑声大得所有人都为此感到不解困惑,一些无关人员甚至因此而脚步匆匆的远离,生怕如此精神失常的人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温瑛看着她大笑的模样脸色阴沉,拉着燕安的手就要回走,不想再与那疯人过多纠缠。“人之神若与世相乖,必罹殃于后!”身后传来那疯人大喊大叫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又是令人心慌至极的大笑,笑得人心跳如擂鼓的轰鸣。温瑛脚步骤然一顿,回头看向那疯道士好似参透到了什么似的癫狂模样,面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神色,回头拉着燕安继续往回走。燕安早就已经被那疯道士的一系列操作弄得心慌不已,尤其是那道士说的那些话,真的很难不让燕安多想她是不是看出来了。还有她最后的那句话。难道她看出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心中思绪杂乱着,她也只能无意识的顺从着温瑛拉她的力道往前走,等什么时候回到家中了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一种有些酸涩的地步,而且自己被那道士紧攥过的手腕已经发红,她揉了揉试图缓解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她抬眸,看到的就是温瑛背对着她的模样,回想到之前温瑛的激动,燕安起身来到温瑛面前,才发现她竟然是在不断的进行深呼吸,像是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燕安看着她这样有些沉默的在她身前半蹲下来,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找了许久的语言,最后道:“对不起,本来想要带你出去好好逛逛的,现在也逛不成了。”主要也是经由先前的事,两人谁也没有了玩逛的心思。温瑛垂眸与她视线对上,回握紧她的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情绪却还是被燕安清晰感知到了。她握着温瑛的那只手大拇指指腹缓缓摩挲着温瑛手背,“你先前还没回答我那道士认不认识,是不是哪个道观里的人呢。”温瑛看了她许久,最后声音微哑道:“我听人说起过她,原是西城一家境颇为殷实的商户家的女儿,自小就对修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十六岁那年悔婚上山正式成为了一名道士,而后家中横遭变故父母双亡,她回来看到了惨状精神好似就一直不怎么好了。”“她没有再回到道观,而是原先家中的奶娘一直顾看着她,据说对她极好。”燕安听着她的话,回想了先前那道士的模样,虽说看着有些疯癫,尤其是最后那莫名其妙的大笑,但不得不说她身上的衣着确实也是整齐干净,那一头杂乱的长发也更像是被她自己给抓乱的。“这样就好。”燕安松了口气,面上浮现出一抹略显放松的笑。若是没有人好生看顾着,一位精神不是很好的女性会遭遇怎样的险境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听到有奶娘照顾,又还是名女性,她悬挂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你还担心她!她有何需要你操心的!”温瑛眼圈微微发红,目光死死地盯着燕安,对于刚刚遭遇过那道士那般冒昧对待,她却还要记挂着对方的安危,担心对方会不会遭遇不测。燕安被她这略显生气的语气逗笑了,她还真是少有被温瑛用这样的语气对待过,她记得上一次还是她刚穿到这个世界时她独自上山砍柴被温瑛凶了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