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清闲并没有持续太久。燕安看着站在自己摊位前的季宛,有些无奈道:“季小姐,你是有什么事吗?”季宛看着面前的燕安,又低头看着她卖的那些东西,之前看她忙碌她也没有上前来打扰,此时见她闲下来后才过来。“你日后就打算卖这些东西,当个小摊贩了?”季宛发问。“对啊,当个小摊贩。”燕安无所谓的应道,“你要尝尝看吗?喜欢的话送你一些,不收钱。”就当是还她给的那些钱的利息了。季宛:“……”她早就吩咐人买来尝过了,哪还需要再尝。不过燕安既然都这样说了,季宛也没有拒绝,挑了个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也不会失仪的鸭心尝了口,面上绷着并不能让人看出她的真实想法。“温瑛今日没有跟着你一起来吗?”季宛好似不经意般的问道。“没有,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她照料。”燕安拿来牛皮纸开始帮她打包一些东西。季宛看着她这副平淡的模样,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燕安如今与以往的区别,哪怕已经清楚这件事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你们现在感情很好?”季宛有些别扭的问道。燕安拿镊子的手一顿,抬眼觑向季宛,有点儿不确定这人问这样一个问题是想要做什么。“挺好的,她是个很好的人。”燕安说道。季宛:“……”燕安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如果喜欢的话,欢迎再次光临小摊哈。”季宛:“……”她原本都在专心读书了的,若不是有人告诉她燕安在城门口摆摊她都不会过来看看。不过哪怕是过来了又能怎么样?如今的燕安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燕安了。她轻咳一声端起架子,声音微扬道:“味道不错,本小姐很喜欢,日后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寻本小姐,若是有不长眼的人敢找你麻烦,本小姐给你做主!”季宛的声音有点儿大,周边的不少人都听清了她说的话,当下一个个用一种羡慕又复杂的目光看向燕安。季宛作为县令千金,在这县城里说话自然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这样一来她相当于直接明言给燕安撑腰了,也省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找燕安的麻烦。像燕安的生意这么好,自然也会有一些眼红忮忌的,亦或者是一些胡乱增收各项税费的小吏,再想要对燕安做什么就得要好生掂量一下了。燕安听着她的话一愣,旋即立马反应过来她此举是为了什么,当下看季宛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了,她没想到都这样了季宛竟然还愿意帮自己。“好,多谢季小姐了。”燕安笑着拱手行了个礼。见她这样,季宛有些满意地扬了下眉,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最终嘴张了又张,吐出一句:“青儿,走了。”说完也没有再看燕安,转身离开。燕安扬声道:“慢走,还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知道了!”头也不回的大声应了句。燕安看着季宛的背影,觉得这人最开始或许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但其实本质还是让人觉得很可爱的。有了季宛的撑腰,燕安是彻底放下心来了,这样一来她在河云县做生意的路就平坦许多了。当然,这样也就意味着她承了季宛的人情,不过在这种封建社会的环境下,承个人情能够换来这样的顺遂,燕安还是愿意的。将剩余的东西全部卖完,燕安又采购了许多原材料回家,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到明日早上开始她会让周小芦跟着一起来,然后她采购完原材料就让周小芦带回去处理,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所有事情都堆积在燕安收工回去后再干了。回去的路上她心情颇好,到家时温瑛刚刚好要出门去上课,看着她回来了不免停顿了下脚步,想要与燕安多说说话。“好啦快去吧,晚上等你回来吃饭。”燕安不耽误她的时间,将她往外边推去。温瑛无奈,只得最后看了她一眼,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去。而见到她回来后,周小芦就过来帮忙了,按照燕安说的处理起食材来。而燕安则是去制作一些火柴等到明日拿到城里去卖。燕安到底是接受过现代文化洗礼,知晓许多目前这个时代还不知道的东西,纵使燕安没办法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东西制作出来,但偶有的一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足够产生新意了。原本以为这样平稳的日子能过一段时间,然而没两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温瑛她爹爬寡妇的床被寡妇的另一个相好撞上了,另一个当下气急把她爹打了一顿,衣衫不整的被人打出门去,因为动静太大而引来围观,直接就把他辛苦维持的一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而这样的事一闹出来,温瑛她娘也知道了,跟她爹厮打在一起,据说如今门都不敢出,因为那张脸都被温瑛她娘给抓花了。这两人在家成天的争吵,而温家老汉教养出来的那两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也是混不吝的,成日里游手好闲,更是与一些狐朋狗友混迹在一处,早早就染上了赌瘾,没钱便去偷,村里不少人都遭了殃。这样恶劣的行径村里人自然难以忍受,聚集在一处非要温家给个说法不可。要么被他们抓到打个半死再报官,要么离开温家村轻易不得回来。温家当然是两样都不想选,但先前这两人偷村中孤寡老人的棺材本被发现时为了逃跑将老人推倒,人家至今都还躺在床上难以活动。这件事就事犯了众怒了。无奈只能让那两个儿子进城自己找事做,可这样一来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进城后反倒越发变本加厉,几乎就是泡在赌场里,最后因为出千出到县丞家公子的头上,被打废了一只手不说,甚至还放言不想在河云县再看到他们,不然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两个儿子都废了一只手,可把温瑛娘心疼得直落泪,可得罪到了那样的大人物,又怎么可能是他们对付得了的?最后只得将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带着伤势都没好的两个儿子到临县去。不过据说他们过去后生活也不怎么样,虽说重新买了田地安定下来,但一连串的打击让温家整日都像是处在火药桶中一般一点就炸,据邻里说都吵到温瑛她爹还喊出要休妻的话,结果直接被温瑛她娘两巴掌打得趴地上去。曾经他作为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然而撕破那层看似严肃的表像后,这人其实压根不值得人尊重,至少温瑛她娘觉得算是看透了他的为人,再想要缄默藏身在女人身后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情况下自家都乱成这样了,怎还可能顾得上燕安她们。燕安知道这些事还是李婶告诉她的,据说早就已经传遍了。“……”李婶有些心疼的压低声音道:“温丫头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不容易,你以后要多待她好些知晓吗?”温瑛嫁到南涯村也有这么一段时日了,她的为人是怎么样的也是有目众睹,如今听闻这样的事也多是认为温瑛在这样的家庭中长这么大不容易。燕安听到李婶的话无语一瞬,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我会的。”不用李婶叮嘱她也会这样做的,而且自认自己做得还不错?听到她这样说李婶放心了,这么段时间来燕安的改变也是看得到的,她欣慰笑笑,转身回自己家了。燕安有些心事重重的回到屋内,她在想事情有没有这么巧,温家刚到燕家来闹过,温家就出这样的事了,巧得她心里有点儿不安了。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又没有对温家做过什么,温瑛……她好像也没有时间做,而且温家发生的那些事也不是别人栽赃到他们身上的,切切实实就是他们自身的行为不端惹出来的事,别人难不成还能控制得了他们去干那种腌臜事吗?这么想着,燕安渐渐放下心来,哪怕已经听到了温家发生的事,但她还是只当不知,只要温家不要再来她们家门前闹就好了,如果来闹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就这样的事情与他们划清界限?等温瑛晚上回来,燕安观察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说温家的事情。“怎么了吗?一直在看我?”温瑛扭头看向燕安笑道。燕安立马收回目光,但很快转念一想这样不就显得自己有些心虚了吗?遂又将目光移到了温瑛脸上,清咳道:“你今天有没有听到人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虽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整体都还算淳朴,但肯定也不乏有些喜欢煽风点火的人,没准就会跑到温瑛面前,故意问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想要看热闹呢。“嗯?”温瑛尾音微扬,“什么乱七八糟的?”燕安浑身突然酥了一下,觉得温瑛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好听呢,尤其是语音里还带了些许愉悦,尾音再勾起来真的就跟个小勾子似的在人心上挠痒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