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擒收起横在半空的手:“王爷,此举不妥。” 他朝唐青示意,道:“随本王来,挑一间你喜欢的院子。” 管事为首,几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目光精烁,一句“恭迎王爷”回府, 吼得那叫气势如虹。 “都是一群到了年纪都不安分的活宝, 莫要被这帮老小子吓着。” 待唐青出现在萧亭背后, 站成排的老将士眼睛都看直了,还有的直接揉上眼睛。 萧亭道:“什么王妃,这是皇上钦点的边贸监察史,唐大人。” 几名将士早年就投身前线, 年近四旬落了一身伤下来,已经成家的那部分都回家过日子去了,剩下几个,上下皆无老幼,亦无妻儿,萧亭索性把他们留在王府内,让他们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唐青觉得几人真有意思,浅笑着与他们招呼,余光扫向后方。 “这是?” 话声方落,从外头带着行李走进院子的韩擒与几名将士对视,微微点头。 “几年不见,当年叱咤西北二境的小韩骑督都长这么大啦。” 大邺平定,时隔几年再见,老将眼中多了些热泪。 “王爷,统领,监察史大人,咱几个敬你们一杯。” 萧亭笑而不语,兀自斟上大碗,仰头喝净。 “本王替他喝。” 萧亭和韩擒止声,默契地望着彼此。 王爷待众人一向爽朗温厚,何曾像此刻这般,带着些针锋相对的意味。而韩擒,当年还是个跟木头一样的直愣小子,哪怕在战场上杀红眼也能闷不吱声。 他掌风一扫,连斟二碗,沉默利落地把碗中酒水饮尽。 “既然统领代为喝了这碗酒,唐大人请先进屋歇着吧。” 唐青迈过燃烧的火盆,方入堂屋,便有一阵微微暖气袭绕周身。 杵在门外的将士搓搓自个儿黝黑的脸,看着王爷温声向唐大人低语介绍,再看韩统领沉着面色,摇摇头,疾步离开这硝火陡生之地,生怕引火烧身。 萧亭道:“义母卧榻数年,大夫交代需要静养,府上这帮老小子成日闹得欢,本王就将义母送到距离王府不远的一座院子里调养,那儿清净,素日得闲时,本王便去陪她用饭,叙会儿家常话。” 萧亭笑叹着摇头:“日子一久,只会嫌他们闹腾了。” 唐青打量满桌子的肉,不禁咋舌,最后夹了几块小青瓜,韩擒盛了碗用清水兑过的鱼肉放到他手边。 将士们记下,还想到庖厨多备几道清淡点的菜,唐青及时制止。 他一顿饭吃得颇为不自在,饭后面上尽显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