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平复波动的心绪,闭了闭眼睛,说道:“情之一字,唯独顺从内心,并非谁对谁好一分,就要喜欢那人一分。” 他弯了弯眼眸:“陛下于臣,或许只是习惯了将万物揽于掌心,并非情意。而臣却会时时想起韩擒,只要想到对方……” 唐青拱手行礼:”陛下,时辰不早,臣……先行告退。” 李显义关好门,他赶到御前侍奉,只见陛下静静坐着,面前的热茶早已凉冷。 萧隽像尊僵硬的雕像,良久,面目遍布一层惨淡之色。 “他断定孤不懂情,可适才说的那些……孤对他分明也有。” 唐青每逢三日上早朝,今日下了朝到尚书台,处理公务时便觉有些不适。 他轻晃脑袋, 隔着帘子朝窗外眺望, 视野茫茫皑皑, 旋即浮现几条扭曲怪异的光影来。 案边的人毫无知觉倒下。 等不到回应,苏少游撂下怀里的文卷, 转头朝楼下跑。 苏少游道:“唐大人伏在案上动也不动,怕不是——” 自言自语着, 也跟着对方重新上去。 苏少游:“我去差名侍卫到医署一趟,请个医官过来瞧瞧。” 又过片刻,榻内青年阖起的睫毛稍微颤动, 眸光亮起,撞入一双深邃眉眼。 唐青心下一惊,哑声开口:“我方才昏迷了……” 唐青“嗯”一声,指尖搭在眉眼前,体温发烫,温度不算高,全身却虚软无力。 李秀莽倒来些温水,唐青欲接过,杯口却对准他的唇,竟是要喂他。 李秀莽似乎在此刻才回神,把杯盏送到他手上,道:“适才冒犯了大人。” 他与韩擒交往,萧隽对他也别有心思。 李秀莽对他……何时起的这种心思? 过去半年南行,因隔三差五的生病,倒托了对方一路照顾,每次都亲自送药到他面前。 不待理清头绪,医官赶到。 换言之,也就是身子虚弱,伤神疲惫,使风寒有了可趁之机,这才因受寒发起热症。 医官摇摇头:“此言差矣,大人的身子底本就虚弱,素日里虽调养妥当,可再小的病,如若不及时调愈,终有一日也会积少成多,不可大意。” 直到送走医官,李秀莽取出搪瓷罐。 唐青望着对方忙前忙后,撑起还有点虚软的身子:“不必费力劳心……” 从门外经过的苏少游问:“李兄会这般照顾我?” 苏少游搓搓手臂,浑身泛起疙瘩。 李秀莽背对着唐青瞥他。 苏少游瞬间领悟这道目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唐青病倒昏迷,寇广陵从议事殿回来得知此事,本要给他放半日假叫他回去休息,唐青却怎么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