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对方的手:“此刻回宫认错,还来得及吗?” “暂且安心歇息,旁的事交给我处理。” 旋即低叹:“圣上知我心,理应不会严惩韩家,届时做错的事,便由我独自承担。” 他欲言又止,韩擒先落帐帘,而后俯身,在他嘴边极轻地吻了吻。 半晌过去,韩擒重新坐回椅中,一只手掌放入被褥内,与唐青的手交扣相握。 深沉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未离开他的嘴角,唐青半昏半醒的,仿佛过了很久,在梦里听到对方问:“可还疼?” 似有点难以启齿,但他终归还是选择轻声回应。 握着手的那只大掌紧了紧力道,而后意识到失控,这才松开,沿着他的手指缓慢触摸,确定没把此般修细的手指捏坏了。 韩府一早就静悄悄的,却十分热闹。 唐青觉至晌午,窗前的帘子敞开少许,透入灰蒙蒙的冬日天光。 很快,又叫另一只手扶起。 唐青唇角勉强牵起弧度:“睡太久了,浑浑噩噩的。” 见韩擒一身官服,唐青怔道:“去上朝了?” 一早,皇上的目光冷如辜月寒刀,恨不得将他射穿。 昨夜禁军大统领擅闯后宫,当众抱走御前得宠的唐侍郎,此事已在朝堂上下传开。 韩擒无奈道:“没有何事比当前形势更乱糟糟的了,别的都无妨,你就留下吧,等养好身子再做打算。” “好像成了传言中的红颜祸水。” 彼时他靠着榻, 饮服对方亲自送来的药汤, 待嗓子那阵苦涩缓去, 迎上一双始终注视自己的黑沉星目, 唇角轻浮, 道:“怎么又皱眉。” 只片刻, 他因体虚险些透不上气来。 “可还好。” 他在韩擒的寝屋安心休养三日,身子那些痕迹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但这几日, 惹来诸多目光。 思前想后,道:“让我搬去客房吧,老睡你的屋子总是不妥。” “好,我一会儿吩咐人去准备。” 走前,他看着倚做在书案前的身影,心头悸动且不舍,返步回来,俯身在唐青额头亲了亲,方才出去。 客房布置得舒适,家具不多,贵在雅气,瑞兽铜制香炉里点着淡淡的木香,隔着袅绕白雾,唐青把屋子都转了一遍。 唐青道:“这般就很好,劳烦您了。” 管事心觉,自打这位容姿惊绝的公子来了府上,虽没几日,可府邸上下就热闹了不少,有活气了。 可谓事事安排得周全,纵使如此,统领从宫里回来后,还要再过一遍眼。 他们统领管教有方,拿的军营里规矩治理,所以府内里里外外的人都比较严肃沉默,恪守本分,平日无甚交流,偌大府邸,看起来就冷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