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嗓子一紧,按住那只手。 氲着朦胧的桃花眼少见的涌起几分怒气,“您为何总要这般。” 此时的唐青,不愿再将自己当成一块没有感觉的豆腐,不再衡量以静制动。 唐青呼吸急促,皇帝桎梏着他,神情淡漠,开口时气息透着灼气。 唐青偏过脸,白皙的胸/膛急骤起伏,冷然道:“草民是自己的。” 久违的愤怒驱使着唐青脑子一热,嘴里溢出轻吟。 唐青的力气对于帝王而言不轻不重,但此举已经触犯了天颜,可论死罪。 唐青勉力支撑起手肘咳了几声。 唐青趴在床榻跪着不动,哑声道:“……请皇上赐罪。” 他负手而起,面色淡漠。 早朝结束,离宫的官员们心有余悸,不停地擦拭着发髻两侧的冷汗。 事关灾情,朝中各派的争执已非一两日了,每每听着朝堂争执,皇上可没有哪日像方才那般冷肃。 宫里消息传得快,这帮战战兢兢的臣子很快就知晓原来并非他们触怒龙颜,而是潇湘殿的那位。 他们又暗中感慨:幸而没将女儿送入宫。 此时,唐青已经被关进天牢里关了一整宿。 时辰一到,有人给唐青送来伙食。 若为其他身份,生得如此美丽,狱卒的眼睛恐怕已经化成两条毒蛇缠了过去。 天牢没几丝光线,四处昏暗阴冷,木板搭成的床上铺了些干草,已经发霉,空气里飘着经久不散的霉味。 他盯着从气孔漏下来的那缕光线,窥见细小尘埃自由自在地飞舞,而他比起这些尘埃还不如。 送的稀粥和馒头,还有碗腌菜。 就着馒头喝了半碗稀粥,唐青彻夜未眠,加上着凉,此刻额头开始发起热来,身子逐渐畏冷。 他试图呼喊,值守在牢房的狱卒无人应答。 牢房暗无天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愈发灼热,浑身脱力地靠在石壁上汲取凉意。 唐青经历的这一宿,对比起被关押的梁王府众人,或许已经算很好了。 身体愈滚烫,他的脑子愈清醒。 之前在梁王府,之所以闲散度日得过且过,皆因有梁名章愿意惯着。 人命如草芥,死生不过只在掌权者的一念间。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人,想活着,就得做出改变。 万千思绪缓缓落定,唐青迷蒙的眼底逐渐生出几分清明。 步形几个踉跄,遮在月白小衣下的身子荏弱单薄,仿佛随时都会折断。 他下意识隔着门将手抵出,恰好撑住从柱子滑落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