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缠枝是个很胆小的人,养父母对她有过一段短暂的温柔对待,只因为这一丝刻意释放的温柔,她才不愿意去动两人一下。 段缠枝摇头:“不要,他们可能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把我卖了的。” “杀人不好,你也不要这样。” 云渡失去生命体征的最后一秒,段缠枝的手覆上他愈来愈厚重的眼皮,她的手很冷,似霜似雪,更像冰天雪地里刚从眼眶中落下的泪,落在云渡眼皮上。 爱情是蜜糖,也是砒霜。 就像,在没有前世记忆的情况下,和段缠枝成为联姻对象,他还是会被她吸引,纵使这次她没有刻意做什么。 小时候,云渡上了一门课,课程教他们如何对别人拥有警惕心,他对段缠枝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下意识抵触防备的行为。 主角也要主动去获取别人的爱意吗,她第一次询问主系统这个问题。 可她后来询问光球时,光球给出的回答是:“主角,天生就有被爱的资格。” 光球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它说:“如果是宿主的话,也是这样的,宿主性格这么好,也值得被所有人喜欢。” 被云渡拥抱在怀里时,她问他:“我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吗?” “会。” “你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吗?”段缠枝又问。 “我现在,是希望你有一个好结局的。” “我想要……”她被吻住双唇,云渡柔软的唇像是得到了皈依,紧紧贴住她的不松却,莽撞的碰撞将段缠枝未说出口的话都堵在嘴里,仿佛最难言的情感被通过这种方式交渡。 云渡眼中连一丝讶然都没有,他很自然地点头:“好,我帮你收拾掉云译程。” 今天是国庆假的最后一天,外面恰好在此时燃放起烟花,到了房间内只剩下沉闷的震响,云渡抱着段缠枝到落地玻璃窗前,五彩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像是他的生日那天,在郊外段缠枝掐点为他准备的独属于他的节目一样。 段缠枝的手蜷缩着怼在玻璃上,烟花仿佛停在她的指节端部,轻轻散开。 段缠枝早知道他们会觉醒上辈子的记忆,只是会有限,大概只会回忆起和她接触最多的那一世的记忆,所以云渡是不知道自己曾经杀过他的。 云渡的手在背后绕来,按住她因紧张颤抖的手,玻璃窗上,两只手,一大一小。 段缠枝想问:“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 他拉着段缠枝的手,轻柔地将她转了个身,正对着他,她的背倚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可又因为垫着他的手,有轻微的灼热缓缓传来,段缠枝的手被拉着抵在云渡的胸口,云渡平静地回复:“你想要我的命,随时可以。” 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应该不会,我会在你杀了我之前先把云译程杀了,轮不到他们杀。” 她不想再听云渡假装乐观的喋喋不休了,她这么想于是也这么做了,她踮起脚尖吻在云渡小幅度张动的唇上。 她好像总在做承诺,可每次承诺都能兑现,这就是段缠枝最值得信任最有魅力的地方。 柔软的触感将方才有些锐利冰冷的问题触碰融化,段缠枝的舌尖被勾住,上颚传来酥麻的痒意,云渡的吻技比上次运动会时好了很多。 “云译程和云霖霄都在找周雨茴的遗物,周家和另外叁家分崩离析了。” 这些段缠枝早就想到了,而谁能拿到周家这快大肉,都靠那个可笑的“遗物”,而那个可笑的东西正是在段缠枝手里。 至少先把【深入云氏】这个任务的奖励拿到。 做吗? 段缠枝手抚开他紧皱的眉毛,“你是自己说要做我的武器的。” 所以,别怪我再次利用你了,云渡。 昨夜的事还历历在目,云时嘉拨弄着段缠枝的头发依恋 “不过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就这样被白白算计,姐姐的话肯定有办法让他将罪名坐实。”云时嘉的手突然顿在段缠枝耳边一寸的位置。 云时嘉假装受伤地蹙眉,他犬齿磨了磨段缠枝的指尖:“我们不是同盟吗?” 主人和忠仆的身份。 如果,之前直接要了云渡的命,是用锋利的刀捅他,那么这样如细雪一样微小但是细密的欺骗更像是钝刀子割着他的肉。 云渡吻干她的泪水,他的安慰好像就是这么地苍白而又无力,接下去的性爱仿佛不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感交流而是一场要求得到宽恕的亵渎,一场可以成为赔偿的交换。 —————— 段缠枝就是个比较绝情的人,如果问我她对谁是真情的,对谁都有,但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