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又吵架了,他已经习惯了。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儿。”周雨茴到底是教养好,即便是争吵都轻声细语,说的话逻辑清晰,更显的破防大骂的云译程丑态百出。 周雨茴坐在沙发上,她膝盖上搭了一条毛毯,一到雨季她的腿就阵痛,这是老毛病了,可云译程从来没有关心过。 云霖霄被管家拉回卧室,他坐在床上询问即将关门离开的老管家,“管家爷爷,爸爸妈妈为什么会吵架?” 那晚,云霖霄失眠了,他在漆黑寂静的卧室从夜晚坐到天际破晓,在日出时分,他的父母才停止争吵。 他就这样,像旁观者一样, 看着父亲辗转于淫秽场所,夜不归宿。 母亲呼唤着他走过去,他看到母亲手臂上狰狞的刀痕,可就是这样向来温柔的周雨茴还在安慰他,“别怕,妈妈不疼的。” 他还记得母亲去世时的样子,那是冬季的第一场雪,云译程围着不知道哪个女人亲手给他织的围巾,出去过节。 她那晚好像又很正常,陪着云霖霄吃了一顿饭,“那个汤是小霄做的?这么了不起?” 饭后,她又坐到了叁楼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一直坚韧的女人脸颊上也挂了一条细长的泪痕,她哭了。 “新年快乐,小霄,妈妈不能再陪你第二年了。” 云霖霄好像没意识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他站在原地,目睹着周雨茴决绝地推开窗子,毅然地跳下去。 周雨茴死去的时候,像一朵红梅绽放在雪地里。 如果爱不能支撑一个故事有完美的结局,那么恨或许可以。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关上那扇窗子,又是如何麻木着双腿走到自己卧室,他送给周雨茴的礼物被搁在床头,那是他用比赛获奖的徽章做的一本收藏册,他在扉页写着一句话。 都说母子连心,或许云霖霄早就意识到她轻生的念头了,云霖霄和云时嘉是她最愧对的存在,云霖霄的态度也助力了她迅速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反正第二天,他是被云时嘉的叫声和云译程的巴掌吵醒的。 云霖霄捂着被扇红的左脸好奇,云译程现在这般恼怒紧张是因为他良心大发舍不得周雨茴了还是害怕毁了和周家的关系。 因为他在周雨茴葬礼后第二个月就丝毫不顾及颜面和周家记恨地将顾沁娶了进来。 顾沁还带进来一个男孩,比云时嘉还要大五个月。 云译程太自信,他好像不相信云霖霄能掀出什么风云,他在云霖霄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把他丢进总部锻炼,到云霖霄大学毕业,他在公司已经有相当大的话语权了。 “约华传媒,云氏在圣智州的子公司,对吧。” 他点点头,却也不敢问怎么了。 秘书不好琢磨他的态度,于是战战兢兢地问:“要我通知约华传媒,把这篇报道撤了吗?” “不必,把这个撰稿人的信息给我。” 很一般的身份,除了大学读的院校比较出彩,基本没什么亮眼的表现。 云霖霄托着下巴,目光放在资料里的叁寸照片上,十分标致的长相,虽是隔着屏幕,可他觉得那双眼睛是在注视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不好意思,静音了没听到。” 云霖霄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像是优雅的大提琴调,“您是看不到我对公司的价值,所以打算在你的生日宴上替我找个联姻对象,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吗?” 没劲,云译程老了以后,越来越没劲了,年轻的时候还会精于算计,年纪大了以后随便讲两句就破防大骂。云霖霄一到来就成了人群的焦点,作为各大豪门世家公认的年少有为的代表,云霖霄几乎成了同龄人、乃至晚辈之间学习的楷模,不少人都争先恐后地上前讨好他,企图从云氏捞一笔好处。 “诶呀,这不是小霄嘛,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那么见外干啥,叫我齐姨。你爸这个生日宴我是真不想来,但我一想到你会来,咱俩又这么久没见了,想着能碰到你,我就来了。”齐夏拍了拍云霖霄的肩膀,“你猜我给你爸送了啥礼物。” 她如今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知名画家了,不少豪门出高价竞拍她的画。 齐夏憋不住笑了,“我送了他一箱子避孕套,哈哈哈哈,让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还是齐姨厉害。” 云霖霄被她灵动的动作逗笑了,看着不苟言笑的云霖霄突然笑了,齐夏也朝他看的方向望去,云霖霄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她今天来,其实还有个原因。 段缠枝看展的时候碰到的她,作为校园里远近闻名的“平民女神”,段缠枝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包围。 齐夏很讨厌这种身边围一堆迷弟迷妹的人,本来在和负责人对话的她走到举着相机拍摄画作的段缠枝面前,她语气带着不爽:“小姑娘,能不能管管你的迷弟们,本来场馆人就多。他们不是来欣赏我的画作而是欣赏你,这让我感到了不被尊重。” 只见她举起相机,转过身对那群暗自观察她的人说,“来,看镜头,叁二一,茄子。” “你,上周经管公开课的时候我加了你女朋友的微信,你现在这样追在别的女生身后不好吧。”她伸出手指,毫不客气地指着一个男生。 … “照片我放论坛了。” 段缠枝却不在意地笑了,“你们几个手机里没有偷拍我的照片吗?而且我给你们拍照前都通知了,还给了你们叁秒时间,让你们摆出自己满意的姿势,我这是把你们的合照放论坛上,让别人见识见识你们的英姿。” 谁知道还没结束,段缠枝又慢悠悠晃晃手指,“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吗?学哥今年大叁了吧,在准备保研对吧,把这件事闹到辅导员那里,你看看你辛辛苦苦拿到的保研资格会不会…” 场馆也变得安静宽敞多了。 “不是说要发到论坛上?” 齐夏抱着胸还挺高兴,“你这小姑娘有意思。” “如果不是我说他们影响到我了,你还不会敢他们走?”齐夏挑眉。 齐夏皱眉,可段缠枝说的也是事实,在长翁的校园里,豪门子弟确实可以一手遮天。 段缠枝思考了一会,坦然回答:“怕啊。” “嗯,感觉您笔下的万物都很有活力。”段缠枝兴奋地点点头。 段缠枝大叁的时候进了约华传媒实习,她写的第一篇报道收到了主编的夸奖,主编信任地将下一期的审稿任务交给了她。 主编拦截时,那篇报道已经在互联网上小规模地传播开了。 其实齐夏也就这么说说,她本意是带段缠枝结交些人脉,好在被辞退后不至于找不到工作。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段—段缠枝。我新结实的朋友,特别有趣的小丫头,这个是小霄——云霖霄。” 云霖霄罕见地真的与她握了握手,握完后他还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指尖,仿佛是在回忆方才女孩掌心的温度。 齐夏和段缠枝一听就懂,齐夏笑呵呵地:“我就说,这种唾骂云译程的报道,小霄是第一个支持的。” 齐夏撩了一把头发,“是我。” 那人附在齐夏耳边说了个名字,齐夏面色一变,点点头。 段缠枝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两眼这位杰出的男士 云霖霄出乎预料地开口发问:“你…是怎么得知周雨茴女士是被云译程逼害死的?” 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干我们这行的,是不能和读者产生太多交流的。” 我卡文改文加上最近很忙,更新变慢,完结进度又要拖了,抱歉。 文上传是拜托朋友帮我传的,我这段日子没空登上去也看不了留言,从现在开始征集完结后番外的性癖和角色,多人单人都可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