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的酒会,作为临城站一号人物的站长不出意料地再次接到了请帖。
而站长这次并未只叫上方如今一人陪同,而是也通知了情报组组长胡德胜。
傍晚时分,临城大街上,一行车队正在行驶中,方如今和站长正坐在中间一辆轿车的后座上低声的交谈着。
至于胡德胜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他独自一人乘坐轿车跟在后面。
方如今开口道:“站长,您素来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此次再次应邀参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站长在临城权势滔天,能驱使他的人几乎没有,所以方如今猜测其参加这种酒会必有其深层次的原因在其中。
这次酒会的主题是庆祝振兴公司和日本旭日株式会社的正式签约。
日本旭日株式会社有意在临城进一步立足、打牢根基,便请求振兴公司的董事长苏召其对临城各界知名人士展开了盛情的邀请,而站长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贵宾。
站长笑着说道:“还是你看得通透。不过,这种应酬对我来说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你说的对,我也是别无选择,这位苏董事长手眼通天,在南京的人脉也很深,说起来我也是受人所托。只是话又说回来了,他一向都是跟日本人走得很近,褒贬不一,我今天就是要近距离看看此人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车辆来到了酒会举办所在地。
这是一处中西合璧的大酒店,装饰的富丽堂皇,苏召其率领魏公宜等公司的头头守在门口,等候各位贵宾的到来。
站长和方如今下了车,大家簇拥着站长进入了酒店,来到了大厅中。
此时,军政要员和社会上的一些成功人士也悉数到来,大家相互见礼。
待人员到齐之后,苏召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讲话,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口才极好,极具鼓动性。
随后,作为日方代表的藤井也站到了台上,大脸盘秃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陈述了一番双方合作的理由,描绘了广阔的前景,略微带了几句中日亲善之类的话。
到场的嘉宾都没有说什么,既然来到了这样的场合,肯定是怀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就没有必要明着摆出一副民族大义的姿态了。
严格来说,方如今的级别还不够,便没有跟着站长等人进入贵宾厅,便和其他的随员一起守在外面等候。
胡德胜叼着烟凑了过来,给方如今递烟,方如今没接,他知道这是对方来凑近乎的策略而已。
“方组长日理万机,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胡德胜将香烟重新插回烟盒里,没有任何的尴尬。
方如今淡淡笑了笑,胡德胜的话里带着刺儿,可是他也太低估了自己,便道:“说起来还是沾了站长的光,不然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到这种地方来。”
“你们行动组要是忙不过来的案子,可否分一些给情报组,老哥我这里可是好久都没有开张了,手下的那帮兄弟已经闲着很长时间了。”
胡德胜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请求,在方如今看来亦是一种策略,可以视为自我调侃,也可以看作是主动示好,关键要看方如今怎么接。
“胡组长说笑了,情报组是咱们站里当之无愧的头号核心部门,以后在情报方面还希望胡组长多多支持才是。至于您所说的事情,只要站长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胡德胜暗骂一声小狐狸,站长的吩咐你当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见,可问题是站长直到现在都没有对情报组有所表示,自己像是个失宠的小妾。
虽然今天他也请到了酒会上,但并不代表站长对他的认可。
说到底,掉在地上的脸面,还是要靠自己捡起来。
干着急,还不如跟方如今搞好关系,对于胡德胜这样的老油条来说,利益往往要比脸面更重要。
胡德胜面带笑容跟方如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方如今也不想过分得罪他,起码面上表现出了对前辈老大哥的尊敬,令胡德胜挑不出毛病来。
外面的酒会很热闹,但方如今并不喝酒,胡德胜亦是如此。
方如今目光在参加宴会的人群中搜索着,这次并没有找到上次遇见的那个年轻人。
而且,根据对监视振兴公司的手下汇报,成南方一直都没有到公司上班,住处也没有回去,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成南方的身份问题大有问题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了。
其实,方如今也知道成南方是不会再次出现在酒会当中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四处寻找。
宴会厅的空气太过沉闷,方如今便告罪说出去透口气。
他并没有去前门,而是走向了后门。
后门是一片园,这样的酒店便显得很有情调,也是吸引客人很重要的一方面。
这时,一位年轻的服务生为方如今领路,此人二十多岁,身材健壮,皮肤有些黑,一双眼睛颇为灵动。
方如今一边走着,一边问:“你一直都在这里上班?”
酒会的规模不小,很多服务人员穿梭其中为众人服务,这位年轻的服务生看起来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青年赶紧回答道:“我是从其他的酒店临时抽调过来的,今天晚上这里的嘉宾太多了,原来酒店里的服务人员不够用了,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方如今心中一动,点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去外面透口气,这个酒店你熟悉吗?”
青年脸色一红道:“还不是特别熟悉,毕竟不是我原来工作的酒店。不过,酒店后面的小园我是认识的,可以带您去。”
很明显,他在方如今的面前有些拘谨,方如今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你在前面带路了。”
去外面透气的不止方如今一人,还有他身后的戴氏兄弟,这两个人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他。
“小兄弟是哪里人?”方如今问,年轻人跟他的年纪相仿。
“我是安徽凤阳人,早年跟着叔叔来临城闯荡,后来叔叔生意上遇到了事情,从上海坐船去了南阳,我没跟去。”
两个人边说边谈,很快来到了外面的小园。
这是一处静谧而神秘的天地。
月光洒在园的每一个角落,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