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浓痰自刘海阳的口中激射而出，落在了沈云海的脸庞。
刘海阳眼珠子一瞪：“怎么，两位组长，还想让我在这里继续陪着你们淋雨？”
郑光明的心忽地打了个哆嗦，猛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一边是昔日的同志，一边是现在的主子，郑光明和林志峰手足无措，脑袋大了好几圈。
几乎就是在他倒地的瞬间，戴建业犹如黑铁塔一般的身躯就扑了上去。
刘海阳踏着血水走到了沈云海的面前，俯视着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很快在纷乱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砰！”
正在石耀华疼得直翻白眼的时候，戴建业干净利落地掰断了他的手腕，摘下了他的下颌，撕下了衣领。
说罢，他踢了沈云海一脚，沈云海的身体和脸部伏在血水之中。
方如今也大为惊诧，枪声是在他的九点钟方向响起的，跟他所在的位置隔着小半个广场。
这样一来，石耀华无论是伤人，还是自杀都是不可能的了。
两个叛徒登时吓得一哆嗦，刘海阳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他们纳投名状。
方才他站在广场中央犹如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此时犹如一尊睡着了的雕像。
“开枪！”
当沈云海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握着手枪那只手缓缓的滑了下来，身子也软绵绵地靠在了战友的尸体上。
张继斌距离石耀华只有七八米，但中间隔着不少人。
一百八十多斤的体重压在石耀华的身上，差点没把他直接砸死，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压碎了一般。
方如今见过石耀华的照片，石耀华的相貌早就深深可印刻在脑海里。
“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怪我……”郑光明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架。
沈云海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说话的时候嘴角不断向外冒着血沫，忽然他用尽全身力气握紧了手中的短枪，手臂缓缓地上抬。
可是，在郑光明看来，他是被沈云海这么死死地盯着，后背不由地发寒，吓得连连倒退几步，不料被地上的尸体一绊，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枪也差点掉在地上。
这下更加惹恼了刘海阳，他先是用脚尖一挑，将沈云海的身子反转过来，又一把抓住了郑光明的手，将枪口对准了沈云海的胸口。
这样的表现让刘海阳很是不满，鼻孔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
反倒是躺在广场中央的沈云海暂时没人管了，他强撑着一口气，斜靠在同伴的尸体上，勉强支起半边身体，目光平静地看着郑光明。
“先不要动。”
沈云海喘着粗气，用尽浑身的力气挣扎着，想要挺身站起，可是实在没有力气，最后只能是将身体斜靠在死去的同伴身上。
“刘队长，我们……我们……”
随着刘海阳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一横，手指开始发力。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上、衣服上都是血水。
没等说完，他就调转身形，像是见到鬼一样连滚带爬逃离了广场中央。
刘海阳掰着郑光明的手指放到了扳机上，逼迫其徐徐发力，枪口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晃动着。
“建业！把他摁住！”方如今下令。
方如今就站在一旁，忍不住暗暗点头。
郑光明的手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枪口随之垂了下来，任由雨水顺着枪口往下滴。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现在知道了吧？不仅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甚至连死前的姿势都不能选择，这是多么悲哀！”
够聪明，也够阴险。
郑光明的背后，一只枯瘦的大手离开地面缓缓向侧方伸出，目标正是浸泡在血水中的一支短枪！
这一幕，被藏在人群当中的年轻女子看到，紧紧抿着嘴唇，美丽的眸子中露出一丝神采。
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红党分子，知道面前的沈云海是最难对付的那种。
两个叛徒在接到手枪的同时，瞬时就明白了刘海阳让他们做什么，顿时如遭雷击，面色惨白之极。
“砰！”
他在审讯室里遭受了最严酷的刑讯，内脏早就损伤的厉害，又中了一枪，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回光返照般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周围看着纷乱的人群说道：“走，走……不……不要管我……”
天色昏暗，又下着雨，但只是一个侧脸，便认出了此人正是他们一直要找的石耀华。
刑场的内部和警戒线外侧是临城调查室的特务，而再外围则是临城站的人
语气更加冷冽凶狠。
沈云海身上的力气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立了，特务一松手，很快倒在了地上。
只要把这些人抓了，今天行刑这场雨就没有白挨淋。
今天能够和这些坚强的战友们战斗到最后一刻，是他沈云海毕生的荣幸。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刘海阳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那种惨无人道的酷刑谁能忍得住？
慌乱中，有人碰到了她的胳膊，不禁疼得哎呦一声。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刘海阳，目光平静澄澈，没有丝毫的波澜。
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有希望再让沈云海开口了。
刘海阳和他目光相对，一种挫败感再次油然而生。
作为一名战士，他们无疑是合格的。
这一幕被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郑光明误认为是对方想要向自己开枪，便用力地抠动了扳机，两发子弹又分别击中了沈云海的左右胸。
戴建业不愧是行动高手，这一系列的抓捕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紧追而至的张继斌一看人犯被抓获，略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刘海阳的人到了，一个特务直接对着戴建业抬起了枪口，抠动了扳机。
“砰！”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