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阮志国知道自己完了,他不由自主的喊道:“别!别!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们,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也就是说走个形式而已?
“好像是情报组副组长!”
“临城站?主任又跟姓茅的较劲了?”熊亮的口气似乎觉得并不是很意外。
彭浩良的办公室漆黑一片,想必是早就回家了。
“坐从南京到临城的最后一班火车赶过来的,因为那边的事提前结束了,我就想着早点赶回来,时间太赶了,就没有来得及向您汇报。”来者正是杜金星的下属、情报组副组长熊亮。
“哦,你也这么觉得?”杜金星知道自己这个下属脑子一向都转得很快。
“不瞒组长,此次的南京之行,让我见识了什么是衙门作风,处本部里的那些官老爷们,别看一个个地官不大,但谱儿摆的比咱们主任还要大,我是好说歹说才把手续办完了。”
“在什么地方?
“圣母院路有一家法国咖啡馆,对面有个告示墙,有人会提前在告示墙的右下角画上符号,如果是一个单箭头,便表示是在海格路的死信箱,若是一个双箭头,这表示将情报放至吕班路的死信箱。”
“即便是在租界内传递情报,也没必要这么小心吧?四周都是你们的地盘!”这才是北山一木最想问的问题。
“组长!”
“老弟,你觉得会不会是陆德生搞的鬼?”
儿子满脸泪水望着自己拼命的挣扎着,不停的哭喊着。
“组长的意思是当天参加宴会中的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爸爸,爸爸……”
“对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值班警察肯定不敢撒谎,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陆公馆接到了这个电话,却刻意隐瞒不报。当然了,这个接电话的人不一定就是陆公馆的人,也许是今晚参加宴会的客人之一。”
“上海区的骨干调往临城,这样的操作不多吧?”
阮志国疑惑地望着北山一木,觉得这个日本特务不继续追查纸条上的情报,而是对一个已经调走了梁瑞感兴趣。
熊永俊的资虽然老,但熊亮才是杜金星的心腹,从入行就开始跟着杜金星,中间虽然有过短期分开的时间,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人个感情,杜金星一直都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兄弟。
北山一木点点头:“那你的队长呢?为什么直接受杨培成的领导?”
“原来还行,但近期被行动组比下去了。”既是远在上海,阮志国对临城的情形也是知道一些的。
“我的上司是情报科副科长杨培成!你们应该知道他。”
“什么重要情报?”北山一木心中一喜。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主任那边也给我指了另外的两个侦破方向,一个是红党,另一个是临城站。”
“那你好好地跟我说说他……”
明明是一只猫,却非要扮成老鼠,难道不可疑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上级就是这么安排的!”
他立刻睁开眼睛,循着着声音望去,只见自己的女人站在面前,双手撑抱着刚满五岁的儿子。
“组长是不是因为陆公馆声称没接到报警电话才这么问的?”
他朝着桥本太郎晃了一下脑袋,桥本太郎立刻就走了出去。
两人进了办公室,熊亮轻车熟路地泡茶,这间办公室他比杜金星这个主人还要熟悉。
杜金星冷哼了一声:“本来还没什么事,都是刘海阳那个蠢货,让煮熟的鸭子飞了,飞了也就飞了吧,还让临城站的人截了胡,主任今晚就是去跟姓茅的交涉的。”
这次的任务是彭浩良绕过杜金星直接指派的,据说是绝密任务,杜金星懂规矩,也没问。
杜金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一说,案子可就更加的复杂了。
她们的身旁站着两名日本特务,其中一个这种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女人。
阮志国缓缓抬头。
“我们关系很好,他走之前本来是推荐我担任情报队长的,只是我一直都在法租界中以隐藏身份活动,上峰便没有批准。”
“你该在南京好好地游历一番再回来,可惜了,可惜了!”杜金星连连摇头,“南京的差事办得还好?”
……
他是个中国通,知道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亲情,这是中国人的七寸,他们可以不畏死,可以挺过最残忍的刑具的折磨,但他们最怕别人伤害他们的亲人。
杜金星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晃你都去了快三个月了。我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反正以后咱们兄弟还是在临城,也用不着天天看南京那帮王八蛋的脸色。”
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叫唤,杜金星下意识地回过了头,脸上随即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原来是熊亮老弟,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在特务处上海区是做什么的?这张写着字的纸条又代表着什么?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多出来!不许有任何的隐瞒!”这个时候,北山一木不再是那个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且显得温文尔雅的男人。
临城调查室的情报组实行的是一正两副的配置,熊亮和之前被方如今秘密处置了的熊永俊都是副组长。
“他已经去临城赴任了吗?”
在法租界中经营这么一个身份也不容易,情报科并不想放弃,不过,他们也没有因此而非要拦着阮志国晋升,而是在积极物色合适的接替人选,至于情报队队长,仍是虚位以待。
“他没有说结果,但我猜肯定没谈成,那姓茅的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老弟啊,不过你不在这段时间,刘海阳也没闲着,还是做成了几件事的,抓到并策反了一个红党的重要人物,后面的处理就差强人意了,虽然抓了一个临城大学的教授,但人现在躺在停尸房里,还死了几个兄弟……”
听着杜金星的叙述,熊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痛苦,他随即话锋一转道:“组长,我觉得临城站那边不大可能,茅站长一直都谋定而后动,不会这么轻易地就主动出击。”
“那要是他想给刘队长栽赃呢?”杜金星问,“即使李峰坐刘海阳的车是个随机事件,但姓茅的完全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的。在众多的宾客之中,他是最有这个能力的。”
“理论上没问题,但好像没这个必要吧!这样做太冒险了,在临城干情报工作的并非他们一家独大,难道不怕咱们查出来?”熊亮连连摇头,“倒是红党那边的可能性也有,但栽赃又不像是他们的风格!”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