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廉知道不该轻易地怀疑自己的同志,但是他还是提醒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大意,自己经常会去老胡的坐堂的药铺看病和调理身体,特务们的鼻子跟狗一样灵敏,跟老胡有过联系的人都会被纳入调查范围。
作为知名教授,他有独立的办公室,宽敞明亮。陈子廉快步来到了办公桌后,一眼就发现了摆在桌子上的一摞报纸有些不对劲。
陈子廉不在的情况下,就得由吴锋剑直接联系老胡,这样的做法是违反组织纪律的。
陈子廉掏出钥匙,打开门,大步迈过门槛,回身就把大门关上,插上门闩。
然而,对方的人很多,陈子廉顾前不顾后,很快前门被跳入院子中的特务打开,七八个特务涌了进来。
“陈教授!”
陈子廉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门,放下手中的行李。
陈子廉举枪射击,“咔嚓”,却发现子弹打光了。
陈子廉也不确定是哪个学生曾经进过自己的办公室。
小王老师做事十分的仔细,又是女孩子,每次都会将报纸叠放的整整齐齐,天天如此。
这次任务至关重要,陈子廉想亲自参加,但学校那里又没有人可以替换,非他不可好说歹说也请不下假来。
“陈教授终于回来了,什么时候给我们上《历史研究法》啊?”
就在他将电台压在身下的时候,屋子的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两个举着手枪的特务就冲了进来。
这老板的儿子曾经是陈子廉的学生,两人相识多年,也是在上海赶巧碰到的。
他记得以往巷子里经常会有小孩子跑来跑去,热闹的很。
陈子廉浑身是血,周围散落着凌乱的电台零件。
刘海阳并没有大意,而是叮嘱手下继续监视,可没成想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忽然得到报告,陈子廉出现在了临城大学的校园中,这对刘海阳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周围格外的安静。
进了屋子,他快速移开大衣柜,从夹壁墙中取出了一个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部六七成新的电台。
陈子廉微笑着和同学们打着招呼回应。
趁着这个当口,陈子廉咬着牙艰难地爬向电台,身后拖出了两道长长的血痕。
这时他才想起之前黄包车夫对道路不熟的情景,都怪自己一门心思琢磨老胡的事,竟是没有多想。
“陈教授好!”
这处宅子虽然距离闹市区比较远,但也是四面高墙,跳墙进来并不容易。
不过,但凡事都有例外,需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
今天确实有些反常,陈子廉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想想藏在宅子里的东西,还是迈步向前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在电台上抚摸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老伙计,这几天得委屈你了,等风头过去了,我再把你接回来!”
刘海阳笑眯眯地看着手下制服陈子廉,心中得意至极。
出了门,他匆匆叫了一辆黄包车,朝着成北的方向而去。
老胡是个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这些年为组织作了许多的工作,这样的一个人会叛变吗?
简直就是亡命徒!
再退一步,万一老胡真的没有挺住特务们的严刑拷打开口了,那临城的地下组织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队长,人抓到了!”另一个特务回头报喜。
他又环视办公室内,只见其他的物品摆放都是在原来的位置,没什么变化。
他今年四十二岁,尽管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但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似乎并未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这次,总算是能对彭浩良交差了。
正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这才致使藏有电台的地点暴露了。
陈子廉向他们开枪射击,又击毙了一人,打伤了两人。
老胡意志坚定,他不会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情来的。
这次去上海讲课的任务本来想着推掉的,因为吴锋剑前段时间交待过,近期会有人从江北过来,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需要临城地下组织配合。
房屋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陈子廉隔着后窗一看,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蹑手蹑脚地贴着西边的院墙向前移动。
手雷!
半个小时之后,陈子廉来到位于岳帅桥的出租宅院附近。
前面也有人爬上了院墙,刚一露头,陈子廉一枪击中了他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从墙头上跌落。
他这次去上海讲课,原计划是乘坐客轮回来,但是由于一票难求,便搭乘了一个回临城省亲的上海老板的汽车。
宅子里藏着一部电台,这个地方除了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也包括老胡。
然而,后悔也没有用了,他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了。
吴锋剑的考虑是陈子廉在临城大学的身份来之不易,又是学校的骨干力量,利用这个身份,不仅可以起到很好的掩饰作用,还可以对青年进步学生进行考察,以便以后为组织注入新鲜血液。
可是,眼前的报纸摆放的十分随意,最上面的一张报纸甚至有小一半儿超过了办公桌的边缘,呈悬空的状态。
陈子廉的肩头中了一枪,枪都拿不住了,只得换了一只手。
陈子廉在临城的红党地下党组织中可是能够排得上号的人物,地位远在老胡之上。
“抓活的!”话音刚落,刘海阳就大步迈进了屋子。
陈子廉一边盘算着,一边快步走在校园里小路上,这次他们没有走正门,而是绕道去了后门。
应该不会!
黑衣男人应声而倒。
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思忖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沿着小巷走了数十步,陈子廉发现有点不对劲。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看看,人还有气没有?”刘海阳扯着嗓子骂道。
一个特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在陈子廉的鼻息下一探,皱着眉头对刘海阳摇摇头。
刘海阳脚一软,手扶着门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完了,又白忙活一场了,一无所获的刘海阳靠着门框彻底瘫软在地,心中气苦,欲哭无泪!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