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问,李松年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冷冷地说道:“张处长,查私处和警察队平时各管一摊,我该怎么做似乎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而且,警察队也有义务确保举报人的隐私不被泄露!”
而李松年和杨文虎则是眉头一皱。
船上的货肯定是不能检查的,不然会出大事。
张启程目光凌厉地打量了方如今一番,又转头对李松年开口说道:“李队长,是不是有人对侯经理暗中搞鬼?”
侯亮胸口一直堵着气,这个郑公子简直太嚣张跋扈了,刚来临城就张开血盆大口,想把他们吃干抹净。
自己还没有被喂饱呢,还想去搭潘局长?
但是,看到侯亮有了难处,自己又不能坐视不管,便匆匆开车赶到了南岸码头。
一旁的杨文虎虽然也看不上侯亮,但也站在了李松年一边,打着哈哈说道:“郑公子,郑公子,我们队长说的没错,候经理在这方面还是没问题的,都是正经生意,正经生意……”
眼前的事儿明摆着,郑公子不肯松口。
侯亮笑眯眯地迎了上去:“哎呦,张处长,您可来了!”
看着张文虎领命而去,侯亮心急如焚,船上的货可经不起查验,他求救似的看向张启程。
心里有了计较,李松年咧嘴一笑:“张处长,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职责所在。上面交待了,最近一段时间走私猖獗,让我等恪尽职守……”
看到张启程气冲冲地去打电话,方如今暗暗点头,这个李松年倒是有一些手腕,能这么大方地让张启程去打电话,显然是早就留了后手。
方如今从三个人各不相同的表情推断,新进来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肯定跟侯亮是一伙的。
张启程暗骂,上面天天交待缉私的事呢,可有几个真正落实了,还不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跟我在这里说什么“职责所在”,当初向人家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
李松年也是个混不吝,一旦站队之后,就再也不会更改,回道:“好,既然你说是潘局长的命令,那潘局长的手谕呢?”
翁伯贤电话里只说侯亮在码头遇到了麻烦,自己来了之后,侯亮也没机会跟他解释,侯亮的船以往都是好好的,怎么就今天晚上出事了?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他发现刚才还站在一旁的那个姓林的警察不见了。
“刘队长,杨队长,侯经理你们还不了解嘛,都是打了多年交道的老人了,没什么事就放人吧?”张启程虽然看到屋子里站着一个年轻人,可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苦苦思索对策。
“李队长,我记得《处理缉案依据及充赏分配办法》中有明确的规定,缉获的走私货物应送当地收购机关变现,并先行缴纳税款,所剩金额充为奖金。”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轻轻咳嗽一声,说道:“李队长、张副队长,二位这么晚了还亲自带队前来勘验货物?”
放人?
杨文华低声给他介绍,这是港务局查私处的处长张启程。
他顷刻间恍然,这里面有问题啊!
这次他感觉是真没招儿了。
侯亮暗叫不好,船上的货当然不能查了,一查肯定要出大问题。
张启程嘴角一抽,别说这件事潘局长不知道,就是真的是潘局长交待的事,也不会写条子,那样岂不是授人以柄?
如果张启程不来,李松年多半还站在侯亮的这边说说好话,可他平时就有些看不惯张启程,见侯亮走了张启程的关系,当时就说道:“张处长,按照咱们的分工,我们警察队可以对码头上的船只进行检查,即便是侯经理的货,也不是在免检之列,没错吧?”
缉私这条线上油水丰厚,但潘志武来港务局的时间却比刘忠短不少,而刘忠在港务局土生土长,影响力不容小觑,便是潘志武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果然,张启程很快就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了,这次比刚才进去前脸拉得更长了,电话根本就打不通,线路被李松年做了手脚。
他转身对副队长张文虎道:“老张,你带着兄弟们上船检查一下。记住,秉公办理!”
“奖金以十成计算,先由举发人提三成,剩余七成再按十成计算,其中交库四成,交部二成,缉获及协助机关二成,主办机关二成。主办机关所领奖励的八成将作为奖金直接发给缉获人员,是不是?”
张启程也是被李松年气得不行,喝道:“李松年,你的警察队还是不是隶属于港务局,是不是听命于潘局长?你竟然违抗潘局长的命令……你……”
不用问,事情一定跟对面的这个年轻男子有关。
港务局在缉私方面确实有专门的规定,鼓励举报走私行为,但不得透露举报人员的任何信息。
李松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警察队一向听从潘局长的命令,可是局长的命令在哪儿呢?你倒是拿给我看看啊!”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方如今说道:“张处长,举报印刷厂的正是鄙人!”
他的声音响起,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方如今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打草惊蛇,现在还摸不清张启程的脉,恰好借此机会试探试探。
张启程看向方如今,不禁冷声问道:“你又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锦森印刷厂的货物有问题?”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