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能抓到他的同伙,思路大开的方如今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不能就这样听天由命!
他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地面上,鲜血和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单调刺耳、如同拉锯的蝉鸣声透过枪声传入了他的耳畔,仿佛在他原本就炽热如焚的心火上,又连着倒了几瓢油。
忽然,想起昏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愤怒的吼声。
“砰!”
好不容易到了窗前,他垫着脚尖扒着窗台顺着单调的蝉鸣声觅去——
思绪始终如同乱麻!
良久,走廊深处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省点力气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到了这个地方,就别想活着出去!”
不论怎么说,是他把任务搞砸了,训斥和关禁闭都是奢望,开革怕是最好的处理,甚至可能坐牢。
“砰!”
想到这里,方如今头皮一炸,脊背发凉,寒意森森。
方如今身心疲惫不堪,他慢慢地靠着墙坐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东画西画,画了一个图形,抹去了又画一个,后来索性抱膝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别说是事先进入茶园的便衣,就是连经验丰富的老贾都看走眼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方如今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
眼睛扫视四周,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逼仄狭窄的牢房之中,手脚上被戴上了手铐脚铐,怪不得刚才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他叹了口气,这衬衣是他报到的前一天刚买的。
希望长衫男人没死。
哗啦啦的脚铐声随之响起。
现场只有他们这些便衣警察,长衫男人大概率就是交易的其中一方,否则他不会开枪。
然而,线索就像一条狡猾的泥鳅,总在触手可及的一刹那游走。
无论怎么回忆复盘,打死长衫男人的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国党独裁专政统治,吏治腐败,社会黑暗。任务失败,他极有可能被当作替罪羊,谁会替他这个无根无萍的小警员说话?
“不想死就得想,不想想就得死!”
方如今有理由相信局长会将满腔的怒火撒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原本还想找周科长说明原委,可局里的头头一出面,这事多半会超出周科长的控制范围。
“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自救!”方如今继续给自己打气。
他抬了抬眼皮,看到火辣辣的阳光无情地逼射在斑驳的铁窗上,似乎要将拇指粗细的铁条烤化似的。
听口气,那人并未将侦缉科放在眼里,难道警察局的高层也到了?
看着气质儒雅,没想到竟然是个悍匪!
左臂上被子弹划开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过了,但依旧还在渗血,将白衬衣袖子染红了巴掌大的一块。
枪声一响,鬼物交易的双方势必四散奔逃,抓捕任务多半失败。
这一次,方如今知道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两世为人,且自认为有不错的逻辑分析能力,或许可自证清白。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传来锁链划动的声音,继而趿拉着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方如今扒着铁门上的小窗向外看去,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眼袋发青、神容憔悴的男人走了过来,烦躁的空气中带着一股难闻的酒气。
狱警应该是穿着黑皮的警察才对,可这人竟然穿着军装!
方如今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