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儿停下徘徊的脚步:“可要是找不到你姐她们,咱们早晚在这里住不下去的啊。”那报社的小年轻虽然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帮他们找到人,但想也知道,要是迟迟找不到,他们难道还能赖在这里不走?陈继祖靠在床头,无所谓的拿了一个苹果吃。他跟他妈想的可不一样,对他来说,就算是找到了陈珠又能怎么样呢?那个在家就一向废物的大姐,难道能混的多好?他妈光是记着那个同乡说的陈珠在外面摆摊,说是穿的好,看着过的不赖,可想也知道,陈珠没文化,她能挣多少钱?只怕就算是找到了人,也没那么多钱,到时候也不过是白费功夫。陈继祖百无聊赖的吃吃喝喝看电视,反正他临死前还来了一趟沪市,也算不亏了。他在性子上随了他那赌棍爹,奉行的原则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可王盼儿不行啊,陈继祖是她的根,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她的人生已经和陈继祖共生了十几年。没了陈继祖,她都不知道她身为一个女人的价值何在。男人没了,儿子要是也没了,王盼儿只怕是真的要疯。她神经质的咬着指甲,楼下过一辆自行车她都要探头看看,心里想的全是找到了陈珠要怎么办。上来就要钱怕那死丫头不给,还是要先哄哄再要。王盼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不在乎王盼儿有没有钱,她只在乎能不能把人捏回到手里。只要把王盼儿捏在手里,她总能有办法的。再不济,陈枸陈洋也到了年纪,她们三个姐妹,说出去也有一大笔的彩礼钱。……王盼儿在心里发狠,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人弄回去。只要人回去了,一切都好办了。王盼儿在心里一遍遍排演着见到了陈珠要说什么,可等了好几天,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有人来电话说曾经在哪儿见过陈珠,但是蹲守好几天,却也没见到陈珠的影子。“这死丫头到底藏哪儿了!”陈珠三姐妹自从被元棠和胡燕提醒之后,陈珠就当机立断要带着妹妹走。“反正现在手里有点钱,我带着她们躲一段时间。”陈枸心平气和的同意,她现在也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做过手术的,而且姐姐和妹妹这几年一直在攒钱,就是为了她再做一次彻底的手术。所以陈枸平时尽量的不生气,遵照着姐姐的嘱咐,任何事她都尽量不动气。倒是陈洋还有些不忍。陈珠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们收拾东西,然后她去找工厂拿点货,她们正好去附近的乡镇上待一待。陈珠走了,陈枸皱着眉问陈洋想什么。“你可别在这儿跟我说你心疼咱妈,要回去找她,你要是这样干,我跟大姐就不认你了。”陈洋嘴巴动了几下,最后低着声音:“姐,我就是觉得咱妈也挺可怜的。”陈枸收拾着自己的衣服,声音四平八稳:“你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咱妈现在哭,是哭给别人看的。等到找到你了,哭的就该是你了。”“你别忘了几年前,咱们三个出来时候,我生着病,咱姐带着你,那时候咱们不比她惨?”“要不是元棠姐和胡燕姐帮忙,现在我早死了,你跟咱姐还不知道在哪儿。”提到几年前,陈洋打了个哆嗦。陈枸成功呼唤起妹妹那些黑暗的记忆,给她狠狠打了预防针。“元棠姐和胡燕姐都是好心帮咱们的,也劝着咱们不要回去。你要是现在心软,那不就是背刺人家吗?如果不是关心咱们,人家至于管咱们的家事?”“还有咱姐,你在家时候咱妈就没管过咱们,咱姐这几年对咱们掏心掏肺。你心软时候怎么不想想咱姐什么处境?”陈洋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姐,我不是……”陈枸:“别跟我说,你这样,伤心的是大姐。”陈洋垂头丧气:“我、我再不说了。”是她想的浅了,也许是这几年的日子太好过,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曾经的苦日子。被二姐一说,她这才想起了那些时日的折磨苦痛。“姐,我一定听话。”陈洋老老实实的靠在陈枸身边。陈枸笑了笑:“那行,收拾东西去吧。”她们现在还太弱小,要是有一天,她们也想元棠姐姐和胡燕姐姐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毫不畏惧来自于家庭的伤害?陈珠姐妹走了之后,元棠和胡燕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自然是知道这时候的媒体德性,陈珠只要露面,说什么都容易被带节奏。哪怕她把过往都摊开说,也照样会面对那些人的质疑。在蔡州又能认识几个人?再说了,要是认识人有用,现在胡明也不用进去了。胡青在电话里终于拿起了大哥的架子:“万事也不该你来扛,家里这些年没帮过你,你二哥和我都只顾着自己的小家,真要是该花钱该帮,也是我该站出来。”胡燕:“……那大嫂呢?”胡青这样摆明了要为胡明揽事,范娟肯定不会同意。胡青:“这事我能做主。再说你二哥现在的事不在钱上。要说钱,他也不缺,现在是人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找个律师,等到判下来,该赔的赔,该算的算,该坐牢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