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宅子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同样的血脉相连，为何带给自己的结果相差那么多。曾几何时，叶正仪和明玉都曾问过自己的内心，但他们日后将从曾经的记忆中释怀。 叶正仪从楼梯上走下来。 “姑父，”他很慢地说，“你说我们要瞒着你，可是，你自己又隐瞒了多少事呢？我想，比起计较这些，你先稳住家里的情况，会比较好吧？” “正仪！”叶子月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她小跑下楼，眼眶还是红肿的，“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摔了这么多东西？” 明远安突然就泄了气，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好、真是太好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小玉呢……”叶子月闻言，终于绽放出笑容，她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是如此的相信叶正仪。然而瞥见旁边的明远安，她身体僵硬地转过身，不再言语了。 叶子月已经尽力维持冷静了。 眼前是非常诡异的气氛，但叶正仪没有时间再掩盖了，他走到明玉的房间里，看到了桌子上的香水，和几张乱涂乱画的草稿纸。 他重新离开这座宅子时，冷风将他的衣衫吹得哗啦作响。头顶是阴霾的天气，那些翠绿的植物都蒙了一层洗不掉的灰，呼吸着空气里的冷意，它们一次次从人的肺部循环。 在山脚下，仰头看着这座庞然大物。 他坐上车，接通了一个电话。 叶正仪说：“不用再动手了。” 日月交替，窗外下起了雨夹雪，把纤细的枯枝打得垂下头。叶正仪坐在明玉的病床边，觉得视野里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明明病人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他却有种万念俱灰的错觉。 真夜正在车里听最近的消息。 他受的伤不轻，被打断了五根肋骨、还有手臂和小腿，如果再迟一点，甚至颈椎、脊椎都会粉碎，他现在还有一只耳朵有些听不清东西，反应能力也差了一些。 该说不说，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出身帮了他很多，就像打不死的蟑螂臭虫一样，只要还有一点点生命力，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能凭着意志力活下去。 “叶正仪在考虑给她转院？” “对，据说叶先生这样考虑着。” 而医院里，在多日以来糖皮质激素的冲击下，明玉已经可以说一些话了。 糖皮质激素会让人向心性肥胖，除去四肢，其他的地方都会像吹起的气球，快速膨胀。 但是，在发觉自己可以说话的刹那，她没有恨过糖皮质激素，面对哥哥极为担忧的目光，她笑着说：“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担忧呢，是怕我会因为脸而觉得伤心吗？” 叶正仪看向妹妹天真的眼睛，心底似乎在淌血，脸上还要挂着安慰的笑容：“是的，只有健康和生命，才是人最重要的东西。还有，小玉不用担心，你只要是健康的，在哥哥心里就是最好看，最可爱的，哥哥向你保证。” 明玉犹豫着，有些紧张地问他：“哥哥不怪我吗？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啊，原来哥哥发现了吗。 但哥哥焦糖色的眼睛里，是如水波似的包容。 明玉想明白这一切，像小时候那样，露出绚丽的笑容，也回抱住了他：“哥哥，你是我这一辈子里，最爱的男子。” 他又回忆起一个半月前的事情。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所有联系方式也无法联系上她。 在这种思 但叶正仪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就查到了一些东西，他知道，明玉是跟着她的同学一起上轮渡的。 原本叶正仪准备通过关系，动用一些手段，强硬地逼迫高山号靠岸，或者让人把明玉从轮渡上带下来，但明远安回来了，打乱了他的所有行动，在两人几次明里暗里的交锋中，耽误了许多时间。 她在被真夜送往医院的路上。 面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真夜，还有轮椅上脸色惨白的明玉，叶正仪一时间惊疑不定。 明玉虽然无法动弹，呼吸衰弱，但她始终是清醒的，在护工想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曾经表现过激烈的拒绝，但那种反抗，属实是微不足道。 叶正仪的脚步猛然停顿。 明玉大开的领口深处，是泛红暧昧的吻痕，被人肆意吸吮过、舔弄过的模样，密密麻麻。 因为明玉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高领风衣，现在脱了下来，脖颈、耳侧的那些痕迹，也藏不住了。 “大小姐没事吗？怎么现在还在监护室观察……” 但这些事情，他绝不会告诉病床上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