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成正看着卷宗,江忱踌躇一下,迈着步子进去。他把剑放到议事房的桌子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响。
“打了胜仗。”张自成突然开口,声音肃然,“想要什么赏?”
他说话时没抬头,江忱便顺着声音看过去。妈的只给两千人的狗贼。
“我要的,大将军给不了。”江忱冷声说。
给不了,张自成放下了手中卷宗,眯眼看着江忱。这话貌似不合理,这京中没有什么是他给不了的。
江忱顺着探究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避,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想坐上大将军的位置。”
已经晌午,校场都用过午饭散了去休息,没有嘈杂的声音乱耳,一切声音清晰可闻。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张自成目光中带着探究,很深很深的盯着江忱。
江忱不怕,但不自在,他忍着没有闪开目光,脑子里闪过一段段闻昭教他的话。
半晌,张自成缓缓起身,绕过江忱推开了门。
他们二人在校场开始缓缓踱步。
江忱强耐着性子跟随其后。
他目光从兵器库缓缓扫过,最后停留在上次贾士月对常晚风面色不善的位置,终于停了脚。
江忱这一停,张自成也停下,两人立于高坡之上,一同垂眸俯瞰。一时之间,又是没有言语。
闻昭那话本里靠不靠谱啊?
太他妈怪了,江忱想。
但他很快就静了下来,向下看。他师父应该曾无数次站在这里,看贾士月练兵之时,装作忙碌却无所事事之际,或是偶尔想来吹吹风的片刻。
这个位置绝佳,能将偌大的校场尽收眼底。
他微微偏头,目光又落在初次在此与张辛交手的那一处。
江忱看得出神,心里在想,闻昭让他适当抛出点野心,以此试探张自成的真正心思,也想借此推测,若是他张口想要拿到行军调令主动出击,诓骗张自成进宫,能否获取他的信任。
因为如果陵淮战报是假的,常晚风就是被骗到了陵淮,张自成不信他师父,他们得换个法子速战速决。
他妈的太傅的命都搭进去了,还不信?
江忱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信闻昭的话。
可他忘记了闻昭中间教他的,弯弯绕绕的话。一次便把话说到了底儿,再无多言的必要。于是,他们两人各怀心事地站在了这里。
江忱心中不禁懊恼。话一脱口他也觉得有些不妙,但没办法啊!
闻昭说放心大胆的说,是可以胡言乱语的意思吧!
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