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近日的一人断案变成了二人看戏。自从江忱说出口那句“你偏心,我俩吵架你都不帮我”,常晚风就没再拉过偏架。其实本来也没拉过偏架,因为他们俩也未必能吵得过闻昭一个人。左左右右都吵不赢,最终也都一个结果。
“你不管管?”
韩立言坐在屋内朝里院看,不知道他们俩在吵什么,听不真切。
“别等会儿打起来。”他又补充着,“阿忱脾气急。”
常晚风往前走几步站在门口,声音不大不小的喊了一句,“你们又吵什么呢?”
二人齐声:“你闭嘴!”
常晚风回头扬扬下巴,韩立言一挑眉,无声对视。
江忱本来就吵不过闻昭,自从江忱知道了他这愁人师父的心思之后,就更没法跟闻昭较真儿了,但他又不是能忍着的性子。后来索性借着由头整日出去跟赵邙出城跑马。
小狼崽儿出了京城必定撒欢儿,跑马摔跤骑射,接连几日赵邙都是滚着一身泥回府。终于燕回山上那句“去你妈的”也被江忱原封不动的给补上了。
“师父,他也太呆了!你让我找他玩儿,我怎么觉得是你在玩儿我呢?”
这是原话。可在常晚风眼里,赵邙不聪明,江忱就聪明了?俩人不相上下……但把两个鲁莽的人凑在一起,算是常晚风最大的失算。
因为……江忱又又又又闯祸了。
权贵之子当街行凶,致使平民死伤达十数人,百姓一片哗然。而伤人者正是赵秉文的大儿子赵町。
消息刚传到常府时,江忱冷不防地缩了一下。
常晚风前往大理寺时,路过江忱身边,只留下一句话:“这事儿最好与你无关。”
人向外走去,眼神却仍留在原地。江忱细若蚊蚋般小声喊了句:“师父……”
江忱极少拖拖拉拉的放软了声音喊人,这一声让常晚风顿住了。
“我……”江忱犹豫着,心里翻着搅着不知怎么说话。
江忱跟赵邙最近走得近,玩儿得好,两个直性子的人凑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设防。赵秉文几月前给赵邙安排了桩婚事,但他们兄弟向来不睦,赵町犯了混,早一步将生米煮成熟饭,被赵邙捉奸在床。赵秉文顾及家中丑闻,软硬兼施地将此事压了下去。于是,那女子摇身一变,成了长媳。
赵邙虽鲁莽,但从小在家不受宠爱,这事儿也是被打碎了牙咽下了肚子里。
江忱撺掇着赵邙守点儿,等赵町和那女子入了房,不知天高地厚的将二人衣物偷了去,又放了把火,逼得屋内二人近乎赤身裸体往外面跑。出来之后才知道是被人算计了,赵町一怒之下将围观百姓砍伤。
常晚风压着火,没时间去多问,转头又要走。
江忱又往前追了两步,焦急说道:“你别不管我……”
脚步沉了,心也沉了,他回头盯着江忱,目光如炬。
“你放心,江忱。”常晚风咬着牙,语气却很平静,“你杀人,我偿命。你老实待着,等我回来。”
江忱怕了,他没想到赵町能砍伤百姓,他又惹事儿了。
伤者家人呈上诉状声泪俱下,原本是伤人的事儿,却被揭开了来龙去脉。无奈官官相护,都想把丑闻掩盖下去,皇帝却迟迟不下达生杀处罚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