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去年年末,在沪上立下大功的对方担任了湘省军事最高指挥官,恰逢沙城会战,某人密令城破后放火,执行“焦土政策”。
结果由于命令传递有误,城内某些果党军官惊慌失措,把日军已到距离沙城三百里以外的“新墙河”听成城外五公里的“新河”。
这帮胆小如鼠的家伙连核实都不核实,还没看见日军的影子就开始四处纵火,千年古城沙城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因当日的电报代日韵目是“文”字,又因大火发生在半夜,所以称此次大火为“文夕大火”。
大火整整延烧了五昼夜,全城房屋大部焚毁,居民被烧死2万余人,财产损失无数,舆┴论大哗,各界人士纷纷要求严惩责任人。
“有识之士”们认为,军方的战略失误,湘省军政当局辱职殃民是这场劫难的直接原因,对于某人的命令却只字不提。
张长官作为当时湘省军政魁首亦难辞其咎,被国府处以革职处分,算是替某人背了黑锅,随后回到山城领了个闲职。
左重知道对方心中郁结,却也知道对方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迟早是要被启用的,态度上不敢有丝毫不敬,毕恭毕敬的回道,
“沪上一别已有数年,张长官风采依旧,能够再在老长官的麾下听命,卑职喜不自胜,若是您不嫌弃,以后叫我慎终就好。
此次行动有您的指挥,定然马到成功,属下已在营地内准备了房间,您先进去稍事休息,待安排好行动人员我再向您汇报。”
中日刚开战时,特务处配合第九集团军完成了不少任务,双方有着一些香火缘,左重叫对方一声老长官没有任何毛病。
想在官┴场上混,最重要的就是拉关系,背靠大树好乘凉,没门路、站圈外,你提着猪┴头都找不见庙门,想升官,做梦去吧。
是人都爱听好话,张长官也不例外,近来饱尝人情冷暖的他听到左重的恭维,生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摆了摆手。
“慎终,休息就不必了,临行前委座已与我说了你的计划,很好,难得你们这些搞情报的如此有战略意识,咱们还是先说公务吧。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五十军军长的郭翼之郭长官,刚刚从前线回来,这次委座命令我二人前来配合你们军统的行动。”
他说着对从第二辆轿车上下来的一个体型略胖,身穿果党中将军┴装的中年男子招招手,对方见状加快步子走到两人身边。
“郭长官你好,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左重敬了个礼,热情的与张长官口中的郭翼之打了声招呼,暗自疑惑某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怎么把这位给派来了。
他这么想,倒不是因为郭翼之跟猪将一样屡战屡败,事实上,郭翼之打仗有勇有谋,在皖南地区跟日本人打的有来有回。
左重感到奇怪的原因是,对方的身份特┴殊,是军统重要的监视目标,时刻都有特务贴身侦查,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下。
至于为什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郭翼之能在皖南地区打胜仗全都靠跟地┴下党的新编第四军密切协同,联合抗战。
更难能可贵的是对方无视国府高层搞摩┴擦的秘令,还给予了新编第四军不少帮助,这种人自然成了某人眼中的异类。
是异类就要特别对待,于是郭翼之很快被撤职,左重不动声色的瞄了对方身边的副官一眼,主动跟郭翼之握了握手。
郭翼之以往都在地方上和军中任职,听说过左重的名字,但不算熟悉,对于左重的热情只是轻轻点摇手,没有多说什么。
左重也不介意,这样的敏┴感人物还是少接触为妙,收回手后他带着两位长官和其他参与行动的人员来到了防空洞。
众人顺着长长的楼梯走到洞内,只见已经打扫干净的防空洞被一道屏风分隔成了两半,两边各有一些桌椅板凳和几块黑板。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左重走到人群前对张长官点了点头,在得到对方的允许后,转头看向众多参谋、报务员以及地┴下党叛徒。
“我叫左重,我想你们听过这个名字,多余的话的我就不说了,接下来的日子,咱们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大家都看过各自的调令了吧,让你们到这里是有一项非常重要,极度保密的任务需要完成,我给这个任务命名为“蜃鱼计划。””
说出自己给战略欺骗行动起的名字,他冷笑一声警告起在场之人:“计划的详情等会会有人告诉你们,记住,这是绝密消息。
所以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一旦消息泄露,你们都要去我军统的审讯室里走一遭,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运气了,听到了没有?”
众人听到威胁连忙回应,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防空洞,接着在小特务的引导下按照分工在屏风两侧坐下,等待进一步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