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承担了更重要的责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背后没有强大力量,别说部下,连上峰都不会在意你,这全是老师的经验之谈。”
什么经验?
撞山的经验吗。
左重真想问问便宜老师,你一个情报头子非要碰武装力量,是觉得某人的刀不利吗,老子可不想跟你一起粉碎性落地。
倒是青浦训练班有点意思,培养出了很多人才,个个精通玉座金佛原理、斯蒂庞克定式,必须多加关注,钱不钱的无所谓,他主要是想收点学生。
到时候全国区站走一圈……
哎呀,美得很,美得很。
表面上,左重双手郑重的接过文件,满脸严肃眼神坚定,用行动表明自己会严格执行这条命令。
戴春峰见他明白了,满意颔首微笑,不再说这种敏感话题,话锋一转说了第三个任务。
“早在几个月前,沪上特别市的俞长官就向领袖和我求援,说自己每天出入都有穿着便装的日本军人跟随,日本人还寄来了恐吓信。
你派遣几个得力的行动人员去保护他,确保他的生命安全,眼看大战在即,作为沪上的最高行政长官,对方绝对不能出事。
再者,沪上市政府下面有一个情报处,负责搜集各行各业以及租界的情报,几天前俞长官下手谕让人把历年情报档案运出市中心,防止战时落在敌人手里。
结果运输人员发现所有档案全部消失,代替档案的是一张张白纸,这件事让领袖大为震怒,命令沪上警署全力侦破。
经过调查,原情报处长曹春城被日谍利诱,勾结部分职员,干出了这件盗宗卷的案件,事发后这个混蛋跑进了虹口,警方鞭长莫及。
但由于我方行动迅速,加之近来沪上关卡盘查严密,那些档案他没办法带走,目前应该藏在市区某处,准备等日军占领沪上再取走。
你的任务是找回档案,除掉曹春城,他是老党务调查科成员,知道不少我方情报系统的秘密和情报人员,一旦投敌叛国危害巨大。
最后,俞长官被日本人的跟踪搞得不厌其烦,于8月5日带了十六名亲信人员和八个卫士,在法租界白赛仲路的一座别墅内办理公务。
结果他们上午开始办公,下午日本同盟社就派人送了一份油印文件到门口,而且里面竟然是金陵最高当局给俞长官的解密电文内容。
更过分的是,当天几份日文报纸全都报道了沪上市政府秘密迁移之事,把秘密办公地点的地址、电话号码,人员背景调查一清二楚。
一时间沪上百姓人心惶惶,不少人认为政府没有打败日本人的信心,纷纷扶老携幼前往租界,英法当局因此向外交部提出了抗议。
日本人欺人太甚,如此祸乱我军心、民心,必须查出谁向敌人透露了这些情报,予以严厉制裁,要让他们明白沪上是中国人的沪上。”
“是,局长。”
左重敬了个礼,假装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说的再硬气没用,得看行动,租界的存在又不是一天两天,从前朝起就成了国中之国,法外之地。
当年北伐时,地下党领导的武装纠察队都把市区打下来了,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就可以通过谈判收回几处租界,至少收回一部分租界治权。
结果呢,帝国主义一发话,某人立刻背叛了隔命,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就在工人和市民浴血奋战的时候,国府的精锐部队停在市郊袖手旁观。
将这些想法深深藏在心底,左重决定回去先将训练班办起来,这是个长期工作,需要时间,早一天开始就能早一天出成果。
制裁常余庆、曹春城放在第二步进行,第三步是寻找失窃档案和沪上特别市府里的日谍,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事情急不得。
接下来,戴春峰对搜集日本军政情报的任务也做了具体指示,事关国战两人不敢大意,午饭都没吃一直谈到了临近下班时间。
“噔噔!”
“局长,左副处长,打起来了!”:???
五点多,正当他们准备结束这场对话的时候,秘书李卫敲了敲门匆匆走进办公室,焦急汇报道。
“沪上方面报告,十分钟前,日军驻丰田纱厂海军陆战队的一名中尉和水兵身着制服,驾驶挂着56号试车牌照的福特军用车辆,沿虹桥路由东向西急驶,要强行进入虹桥机场,被守卫机场的保安团制止。
双方随即发生争执,由于语言不通交流困难,争执快速升级成了肢体冲突,这二名日本军人根本不理会劝阻,态度愈加蛮横,拔出手枪威胁守卫。
在场的保安团士兵见状遂对天鸣枪警告,对方见势不妙仓惶驾车逃跑,冲过哨卡后车辆急速右转弯驶入了与机场一墙之隔的碑坊路。
附近高度戒备的执勤人员听见了枪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向急速逃跑的日军军车开枪射击,隐藏在机场内部的机枪也同时开火。
在离机场大门以北一百五十米米处,日军军车被击坏车胎,汽车失控后冲进路边的菜地,二名日本军人弃车而逃。
一名正在机场厨房里工作的炊事员,听见一连串枪声迅速爬上墙头观察,发现日军中尉挥舞着手枪要逃跑,便投出一枚手榴弹,此人被当场炸死。
另一人惊慌下拿着枪跑向一旁的树林躲避追捕,恰好第二师补充旅第二团第一营在树林里秘密构筑工事,哨兵看见一个日本兵持枪跑来,立即举枪射击将其击毙。
现在沪上警备司令部的人已经控制了现场,防止消息泄露,憩庐那边通知局座您去军事委员会参加会议,商讨此事的处理办法。”
日本军人强闯机场,
跑到了补充旅防区,
还全部死了。
戴春峰和左重对视了一眼,心情都有些沉重,长谷良介说过日本海军要求在8月9号前,撤离长江中上游的所有侨民,果然今天就出了事。
难道这就是对方的计划,利用一个中尉和士兵的性命,以此作为开战的借口,这种行事作风确实很日本,看来离全面开战不远了。
“慎终,把补充旅改编成保安团派驻沪上是一步险棋啊,何某人认为这一做法太过激进,担心与日军发生冲突,他还跟其他人说这是要闹出事来的,这下一语成谶了。”
戴春峰面色凝重,背着手叹了口气:“你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去沪上主持大局,不管战争会不会打起来,情报工作耽误不得。”
“明白了,老师,学生今晚或者明早就出发。”
犹豫了一下,左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沪上警备司令部您得多注意些,杨司令这个人是老行伍,又和漕帮的人过从甚密,做事随心所欲惯了。
学生就怕他为了逃避责任,在这件事上做手脚,您知道,日本人向来诡计多端,如今这种情况一动不如一静,妄动只会落入了对方圈套。”
老戴知道他说的是谁,先总统的警卫队长和爱将,某人的过气拜把兄弟,可再过气,那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好敷衍的点点头,快速离开了调查统计局。
左重见状有点无奈,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希望沪上警备司令部那边别搞什么骚操作,否则蓄意制造冲突的就成了国民政府。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跟李卫告辞后回到特务处,向何逸君拍了封电报,要求在沪人员严密关注虹桥机场,尤其要注意杨司令手下的动静。
监视位高权重的警备司令,特务处没有权限,监视杨司令的手下亲信总没问题了吧,他就不信对方做事都是亲力亲为。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左重的命令传达给诸多行动人员的时候,沪上第一医院的停尸间被一群军人团团围住,不久后一辆运尸车飞速开往虹桥机场方向。
车上,几名军官坐在一具尸体旁,胡乱将尸体上的衣服除去,套上了一件机场保安团制服,顺带着用毛巾擦了擦死人的面部和手脚位置。
这些人手上干着活,口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说,这能行吗,日本人又不是傻子,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是杨司令的命令,你小子敢不执行,别废话,快点把军靴套上。”
“特娘的,这家伙刚死了半天怎么这么臭,不行,不行,你们先弄着,我把车窗开开。”
“去吧,真够臭的。”
随着交谈声,厢式货车的侧面车窗被打开,盛夏的暖风瞬间涌进车厢,臭味变得更加浓烈,车里的人顿时被熏得睁不开眼,一个个挤到窗口呼吸新鲜空气。
这时,一辆崭新的美国轿车从后面开了上来,驾驶位坐着一个风情万种的摩登女郎,见到如此漂亮的异性,军官们犹如街边的小混混,当即吹起了口哨。
令他们更加开心的是,对方竟然丝毫不介意,反而将手放在嘴前送出一个飞吻,接着媚笑中踩下油门踏板快速超过了运尸车,很快消失在繁华的沪上街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