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莉摇头将资料夹阖上，语气遗憾地对听完她说明的两位军官开口：「夏先生的情况……不乐观。」 谌健宇感觉到学妹的情绪，轻拍她的肩，表情严肃却流露出些许不忍与同情。 「姗姗！」谌健宇制止陈姗说下去，下意识朝房门外瞥去一眼。隔了间房，这音量夏先生应该听不见，但还是得注意。 谌健宇明白陈姗维护夏季的原因，可他们别无选择。军事、政治立场上，也有不少人想除掉夏季。他们ai莫能助。 时值je4年，全世界的人类分为各个区域，组成「联盟」。各区之首被称为「首长」，由该区人民直选选出，负责当区的政务。联盟的所有决策，则由首长们代表管辖区人民投票表决。八十多年前，世界开始出现失踪人口，不分男nv老少，受害者於某个瞬间就会消失无踪，只留下错愕的亲友和路人，这gu恐慌与不安笼罩着全联盟人民，连军政商界的巨擘也难逃未知力量的毒手。然而在各区合作、倾尽全力研究下，也仅勉强算出失踪人数的规律，对於「被消失」现象却束手无策。 回到家的失踪者激动落泪，告诉各区首长是夏季通关「游戏」、救了所有人，幸存的人们称他为「英雄」。 毁掉游戏的人名叫夏季，是极少数凑足所有「关卡票根」、得到进入「最後游戏」资格的榜首玩家。夏季进入「最後游戏」时，所有玩家都被告知了他的存在与进入的关卡。 没想到这次，夏季竟然真的通关了！ 一开始，联盟对於「游戏」被毁感到高兴，但渐渐地，他们开始担心活着回来的玩家们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尤其是夏季。於是首长们安排了玩家们做各种身t与心理检查，力求牢牢掌握他们的身心状况。 除了政府的忌惮，民间也出现不同阵营的支持者。 第二种阵营是「中间派」，身边b较少或是几乎没有关系好的亲友消失，对玩家无感，照常过日子。他们态度开放，可能中立，也可能摇摆不定地偏向任何一方。 军官陈姗便是亲玩家派的人。 刚回来的陈学懵了一阵後，挨个抱住家人，嘴里说着：他成功了、夏季成功了。从那天後，夏季便成为了陈姗一家的英雄。 这段时间，夏季在陈姗的帮助下快速地了解了联盟现状。知道他是三十二年前进入「游戏」後，陈姗便耐心地讲解了科技与当今政局，因此夏季很清楚自己糟糕的处境。 不幸的是，英雄先生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被自己的幻觉y上一把。回到联盟後，自认为头脑清晰、心智算得上健康的夏季，却开始产生幻觉，还偏偏都是在心理谘商时发生。联盟看重玩家们的jg神与心理状况，不只是为了帮助经历过残酷游戏而留下心理y影的人，也是为了找出可能心理扭曲、危害社会的潜在危险，尤其是像他这样分不清楚「现实」与「游戏世界」的玩家。 回顾前半段人生，夏季感到无奈。身为隔代教养下成长的孩子，他听从爷 他是为了回到家乡、为了再帮爷爷扫次墓，才拼命逃离残酷、疯狂的游戏……这之後呢？夏季久违地感到迷惘。 这时，身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手的主人叹了口气，严肃却温柔的嗓音响起：「怎麽又弄伤了？上次给你的手套呢？」 男人只是医生而非心理师，无法治疗夏季这个不健康的习惯，只能陪伴他、默默包紮他的指尖，但这对夏季来说就已足够。後来男人还花费不少心思弄到一副手套给他，是游戏里的高级道具。 「落在游戏里了。」夏季闷闷说道。 目光贪恋地描摹他模糊的身姿，宽肩窄腰大长腿，黑衬衫g勒出他完美的x腹和好身材，同se军靴在谘商室的灯光下闪着光芒，夏季轻轻靠在他肩上，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心情不好？」 他知道谘商室里有监视器，应该说，自从他回来後，除了在浴室厕所外，无时无刻都被监控着，换成一般人早疯了。夏季不清楚其他玩家有没有这种程度的待遇，但他曾在一个关卡里被严密监控四个月直到通关，现在这样还不至於使他发狂。联盟知道他的异常，观察了一个月却没有动作，像是有所顾虑。反正已经没救，他不介意再让自己更不正常些，也不想浪费能看见男人的时间。 男人不发一语，只是一直握着夏季的手，不曾放开。 正yu开口，原本闭眼的夏季已经望过来，看得陈姗一愣。 陈姗有gu冲动想冲向前摇晃夏季的肩膀，让他不要露出那种眼神、找个地方大喊来宣泄一切。查觉到自己又产生奇怪念头的nv军人眨眨眼，继续抬手敲自己的脑袋。 「好！」陈姗反sx停手：「那个，夏叔……咳，夏先生，我们办完事，可以离开了。接下来——」 「走吧。」经过陈姗身旁，夏季0了0她的头。陈学在游戏里老喜欢攒着陈姗的照片叨念她的事。在夏季眼里，即使她已经三十二岁，依旧像个孩子。 陈姗回神後快步跟上。夏先生外表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却慈祥得像个长者。相较之下，表舅回来时两鬓皆已泛白。她不禁感叹起游戏的神奇与强大，时间和常理在游戏力量面前简直是笑话。 「夏季的谘商时间为三十过两分整，傅心理师於联盟时间上午八时二十二分拉下门帘，两人独处时间为二十五分五十四……」 「你以前可不是这麽不分轻重的人。」向懿轻抿茶水，削得极短的银发在刺眼灯光下越发透白，也反映他冷冽的x格。 「陈少将，你踰矩了。」向懿将瓷杯放回碟子，凹凸处吻合，并未发出一丝声响。「好不容易培养出的部属，一夕之间都胳膊往外弯了，多少有些心寒啊。」 另一边，陈姗咬紧牙关，犹豫几秒，仍旧抬头直视上司：「长官——」 直到现在，被困在军方监控范围、无法接触外界的夏季才有现实感，意识到自己的确拯救了许多人的x命、完整了无数家庭。 突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夏季压下警觉心，等对方进入正常人感知范围时才悠悠睁眼，装作刚察觉的样子。 穿着军装的nv人手里拿了毯子，被夏季发现後一僵，眼里闪过尴尬与羞赧，让他想到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小动物。 「嗯！」nv人点头，钴蓝se双眼熠熠生辉。 「夏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就是，留下跟你聊聊天吗？」nv人期待地问。 「耶！」nv人低声欢呼，整理好仪容後赶紧落坐。 「会不会妨碍到你工作？」夏季委婉询问。 「原来如此。我该怎麽称呼你呢？」 「艾 你知道了又没用，还不是一样只会叫我「伯爵」？ 「是！」艾蜜莉俏皮地举手敬礼。 「真是个有趣的巧合！是玩家吗？她住在哪区呀？」艾蜜莉好奇地问。 「陈姗少将，别让我再说一次。闭嘴、滚出我的办公室。」一道低沉带有警告意味的嗓音打断夏季未竟的话语。即使隔了段距离，夏季还是能感受到男人压抑的怒气。 「我知道你尽力了，谢谢。」夏季温声说道，拍拍她的肩。 最後她对夏季郑重行了正式的军礼，转身离去。 「不用这麽紧张啦，谌少将。我只是来找上将报告点事。」艾蜜莉笑了下，脸庞的酒窝更添一gu稚气。 「显然我没有如同父母的期待，成为一位出se的诗人。」艾蜜莉摊手、摇摇头。「事实上我更中意格里尔森家的那位nv士。总之，你还是叫我艾蜜莉，姓氏就留给我的同僚吧。」 「是。」 重新扬起恰到好处的笑意，艾蜜莉敲响向懿办公室的门。 向懿原本正捏着自己的眉心，看见艾蜜莉时又回到工作狂模式。 「是。」艾蜜莉掩去眼里不耐，轻启淡se双唇：「西南方的武装暴徒已经清剿完毕，这是柏顿少将的回报。」她将几张资料递给上司，「多亏了江所长的装备，我军的伤亡人数降至……」 然而，本该回覆的下属却没一丝动静。向懿疑惑地抬头，刚好对上对方那双钴蓝眼瞳。 「长官，我听说夏季身边有个空缺？」 「没听见吗？回你的位置。」见nv人纹丝不动，他皱眉。 寂静无声中，只听见她那h莺般清丽婉转的声音说：「我认为自己挺适合的，您说呢？」 「si骗子怎麽老是招惹这种麻烦的家伙……」略微沙哑的男声响起，伴随时不时的喘气与轻咳，回荡在房间。 当她踏出厕所时，已经是另一种不同的姿态。 青年打了个哈欠，将额上碎发往後耙。瞥到刚刚随手扔到沙发上的紫红毯子时，他停顿了下：「差点忘了。」 紧接着，青年做了个跟嫌弃表情十分违和的举动——将脸埋进毯子里。 一抬头，青年恢复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毯子竟在他放下的那刻，变为一双紫红手套。 t内的伤已经好了，甚至连失去的力量都回复了点，但正是如此才令他感到不爽。恢复了力量，代表接触夏季有用；只恢复不多，表示仅仅透过物品为媒介还是远远不够。 尽管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跟夏季那个si骗子绑si了，无论他多抵触将可能x放在夏季身上，都必须接触对方。幸运的是，他y差yan错地得到一名人类军官的身分，藉机扮演那个开朗、活泼的nv人接近夏季；方才也用尽全力催眠向懿，让自己成为夏季的护卫军官。 「故友……哈，」艾密利发出短促讽笑：「真是本x不改的骗子。」把玩质地柔软的手套，他玩味地喃喃：「那就看看你哪时候会察觉吧。」 「中将，你怎麽来了？」 「什……！那谌少将呢？」 夏季连忙空出位置让艾蜜莉进屋。nv人经过时，夏季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看来真的很早就出门了。 「这些是谌少将喜欢的，我原本打算跟他一起吃。」夏季解释。「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吃吃看。」被联盟软禁在不算差的屋子内，他每天除了莳花种草，就是、做料理，陈姗和谌健宇也会教他使用3c产品，日子称得上惬意。 夏季同意了。存活下的玩家毕竟是少数，部分人也需要联盟的医疗与资源以回归社会生活。玩 「你帮他做早餐g嘛？」艾蜜莉的笑脸有一瞬扭曲。 「可是你刚刚说是谌少将ai吃的……」 「烂好人。」艾蜜莉小声嘀咕。 「我是说当然好呀！」她脱下军氅後落座，却一时无从下手。 「第一次喝咸豆浆？」夏季问。 「没有毒当然能吃啊。」夏季哭笑不得，还是舀了一小碗给她。白se豆浆中浮着金hyan红的辣油和虾米，上头撒满葱花并放上块状油条，内容丰富而鲜丽。 艾蜜莉小心翼翼尝试一口後，表情亮了起来。 「……虽然口感有点奇怪，但还不错。」艾蜜莉拿过汤勺又舀进一些。 之後，艾蜜莉又吃了葱油饼卷炒高丽菜、烤土司加半熟蛋，和菜头粿。夏季边戳开半熟荷包蛋，边欣慰地看她进食。 孙欸，考公听说不错，你考考看，要是真的不行，就回来接我的早餐舖子或自己做吃的。从我这学到的料理还是够你不愁吃穿一辈子，灾谋？ 其实联盟也并非不近人情，他之前提出要去帮爷爷扫墓後，上头很快就批准了，他也因此能备酒和下酒菜到爷爷那陪老人家聊天。 「怎麽了？」夏季反sx地回答，回神後发现艾蜜莉已经在优雅擦嘴。 「你当我饭桶啊？」艾蜜莉示意他看桌面，所有食物皆已少掉大半，剩下的量刚好够夏季吃饱。夏季有些惊讶，不过艾蜜莉个子高，只b自己矮点，饭量守恒也很正常。 「别再发呆，菜要凉了。」艾蜜莉打完哈欠趴到桌面，开始打瞌睡。 夏季满意地眯起眼。这种家常料理给人的简单幸福，是他在游戏里最怀念的味道。 这样也挺好的。他想。 warth碎碎念： 向上将就是输在做饭难吃造谣 吃过早饭，夏季想到附近河堤走走。 夏季好笑地放下军氅，到衣柜翻出几件外套：「不用，你穿吧。」如今他的身t素质可b进游戏前好上许多。 眼见nv人的脸se越来越难看，夏季只好乖乖披上她的军氅。没想到艾蜜莉个x活泼、自来熟，却是个没耐x的爆脾气。 「……好，谢谢。」夏季颔首。 「放心吧，我可是一抵多地能打！当保镳便宜你了。」艾蜜莉还挺自豪。 耳边响起少年稚气的声音，夏季好像能看到那个金发蓝眼的少年伯爵自信而傲气地向他保证。 「你叫我？」走在前面的艾蜜莉回头，细长手指拈着掉下时被她拦截住的金h花朵，疑惑问道。 恰巧这时刮来阵风，整排风铃木落英缤纷，浪漫而美好。 敢情有蓝眼睛的他都喜欢是吧？ 「弟弟？」艾密利纳闷，他藉职权翻过夏季的档案，si骗子应该是独生子才对。 「等……该不会？！」艾密利有种不好的预感。 艾密利低下头，这次气得手里的花都碎了。他攒紧拳头，想往那个正嘿嘿傻笑的白痴脸上招呼过去。 难怪夏季老是用慈ai的眼神看着他，原来是想占便宜！人也欠揍，或许是青春期吧。有几次真的忍不住想揍他pgu，但一想到他黏人的样子，就心软了……。」 他的外表已经停留在十六岁的少年样很久，来到这个世界後，破天荒地成长到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却还是b夏季矮。明明只差那两、三公分！ 「我要回去了。」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艾密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完这句话。再让夏季说下去，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忍住不揍人。 夏哥，救命啊啊啊！倏地，一道凄厉的求救声传进耳里，夏季停下与艾蜜莉的交谈。 「你要g嘛？」艾密利没好气地回问。 「蛤？」 「阿碁，回话。」夏季嘴上滔滔不绝地介绍野菜，脑中却在忙其他事。 夏季不知道队员为何恢复了游戏中的能力、jg准找到自己。只能临时用别脚的理由呼咙艾蜜莉，靠着传出队员声音的植物和对方g0u通。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慌，显然也正风中凌乱。「我刚刚，咳咳！遇到麻烦，下意识地喊你名字，结果手上开始冒绿芽，然後，就、就听到了你的声音！」他压低音量回覆。 「详情晚点说，你现在在哪？」 夏季只想扶额。为什麽偏偏是那个出了屋就找不到方向、每次下副本有大半时间都在迷路，连跟着npc走都能走错歪到boss家的谷安碁！ 「我应该还在d9军营的范围里，身边……呃，草，好多半人高的杂草，还有荒废的房子？我现在躲在二楼一个房间里。」 「啊，我想起来了，远一点的地方有靶子！」 若能知道是哪个基地—— 「傅心理师？！」对面竟然不只阿碁一人！ 意想不到的状况让夏季迟滞一瞬。 「中将，」夏季顾不得再伪装，严肃回道：「翔鹰基地出事了，请你马上通知上将！」 「我并没有批准你带夏季过来。」 夏季原以为要过向懿这关很难，没想到他只思索片刻，便淡淡地丢了句：「跟上。」便走进训练地。 「两位，请留步！」一道身影急忙拦住两人，将一把古朴的刀和匕首分别塞到他们怀里，又掏出两个机械表和小型无线电对讲机递去。「呼！这样就可以了！」深棕眼、面相讨喜的娃娃脸青年松了口气，推推因奔跑而滑落的眼镜：「您好，夏先生、狄更生中将。初次见面，我是伊凡?诺姆。接下来请容我陪同你们进入基地，并说明情况。不过首先，我们得追上上将。」 翔鹰在夏季服役时已荒废近三十年，算上他退伍後、进入游戏的时间，这地方杳无人烟了六十二年。这其实是非常罕见的状况。一般而言，在军事重地里，若有不定且会威胁到军队的因素，高层便会积极地请「专人」处理掉。然而，翔鹰的情况可b其他荒废处棘手。 当时d9军营最大的掌舵手文上将当然不会轻信表面上的和谐，若军营里真的出现迫害同僚的兵士，她就必需把人找出以剔除，否则千里之堤，溃於蚁x。可经过多次试探、加深调查、也询问了张姓士兵的家人，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军营里所呈现出的和乐融融、符合文上将一惯的治军严明。 第二名si者姓韩，是负责s击课程的nv教官，能力十分优秀，开朗且颇受兵士尊敬，未婚，可说目前人生的二分之一都奉献给了d9军营，文上将也在考虑隔年提升她的军阶，没想到人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si了，还是自杀。 张士兵与韩教官几乎没有共通点，除了能力同样优秀外，个x迥异、人际关系并无明显关联，若说接触，大概就只有s击课程时会相遇，但仅限於课堂上的师生互动。而就是这样两条没交叉的平行线，却在各自进入翔鹰进行训练後的隔天，一前一後以同个方式自尽。 不幸的是，两天後，翔鹰基地里剩余的三栋建筑物内，各自出现一名si者上吊於一楼。器影像的冯研究官，无一例外地，各个能力优异，是文上将的得力助手。文上将本打算撑个几天到「专家」解决完手里的案件、赶到後处理，没想到，就在专家抵达的前两个小时，查看监视器的其他研究员便发现了si者。 文上将令所有人离开翔鹰基地外围、毁去该处的监视系统，只身和专家进入翔鹰基地。半天过後，她脸se苍白地背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专家走出基地。从那天起，翔鹰基地被完全封si，文上将立下规矩：以後若是无可避免地必须进入，每个人都得携带正被妥善保存的古兵器，且严禁太yan下山後逗留。 古兵器是几百年前某位将军留下的遗物，还能使用且保存良好的兵器目前唯留六把。夏季听到此处，细细打量起手中匕首。伊凡见他很感兴趣，便简单介绍。 「相生相灭」以主导x质命名：红刃、握把刻彼岸纹者，为主生的匕首「诸邪」；金刃、刀柄文字缠绕者，为主灭的短刀「诛邪」。可惜一直以来将军遗物里都只有匕首，短刀则不知所踪。 伊凡说完匕首，又滔滔讲起向懿背上的弓与艾密利腰上的刀。 「至於我的嘛，」伊凡取下别在腰的软鞭展示，「是鞭子。」漆黑的鞭身看不出是什麽材质，触感粗糙，0起来像动物的皮毛。「其他还有一斧、一剑，在另外两人身上。」 「上将，您有什麽打算？」夏季突然开口问道。刚刚伊凡语气遗憾地说过，早在他和艾密利到达前，向懿就下令搜索过一次，然而并没发现任何人，只有从训练地入口延伸到a栋建筑二、三楼的血迹，监定过後发现是傅莉的血。 向懿的一句：「搜。」让夏季得到了独自在a栋搜查的机会。 即使夏季身边的人都认为向懿在针对他、想找机会把他宰了，他却觉得向懿在忠心耿耿的「人设」下，隐藏了真正的意图。给他匕首是为了保障他的生命；允许他独自行动，是想看他能找到什麽，测试能力，又或者，将他当成了饵？ 傅莉的出血量并不乐观，不可能自己一人破坏被封si的入口进入，必定是有人从旁协助。向懿应该也想到了他会知道翔鹰出事跟帮助傅莉的那人有关，可能更进一步查出一起失踪的是谷安碁。鉴於自己重视谷安碁的态度，向懿确定留他一人无伤大雅，毕竟他俩一个想找下属，一个想找队友，暂时拥有相同目的。 正想着怎样才能再联系上谷安碁，他突然感觉衣服内侧口袋有细微sao动。夏季立刻低头，没几秒，一个小纸人从他的领口爬出，双手抓着衣领仰头。虽然没有五官，夏季却能知道他们对上了视线，呆愣几秒，纸人打了个哈欠，跳出领口、走到夏季肩上，准确扑住他的脸颊蹭蹭脑袋，又跑回肩膀坐下。 「他」离开後，只留下一双手套和这个小纸人，手套不见了，幸好纸人还在。夏季帮纸人取了个名字叫黏黏，小家伙特别喜欢待在夏季的衣物口袋里，时不时探头看看四周，也很ai撒娇。 血迹已乾涸转暗，傅莉两人的踪影断在a栋，并无向外延伸，就像是凭空消失。此外，整栋楼给夏季一gu不通风而粗涩的氛围，空气从外流入而被拘於此；采光良好的大片门窗皆已损坏，近中午的yan光却照不全整个房间，导致无法撤走存放军用品的a栋里到处是y影、稍走几步就是个适合躲藏的角落。 「嗯？这是？」夏季眼尖地瞥见血泊扩散至木柜子後的y暗处有个圆环物t，小巧而刚好折s房内细碎的yan光，稍不注意便会错过。 这东西……他眯起双眼，绝对有猫腻。 夏季又好气又好笑地接过环状物——是枚银戒。「说过多少次，在我确定没有危险之前不能随便乱碰东西，万一受伤了怎麽办？」夏季板着脸训话，黏黏撇头，彷佛在说：这有什麽大不了的？却因为让夏季担心而心虚得无法顶嘴。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 黏黏原本是个健康的小纸人，却在夏季通关最後游戏回到联盟时，开始出现嗜睡症状。先是身上突然出现红w，接着便会睡很长一段时间，少则一整天，长则可到四天半，即使夏季十分担忧，暂时也束手无策。黏黏的原主人不在了，他只能自己0索着解决。 夏季万分庆幸自己正背对门口，他将纸人放进衣内，确定黏黏爬进口袋里後，才缓缓转身。 夏季柔声回道：「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听到你叫我。」 「我也没在跟人说话，只是自言自语罢了，」夏季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麻烦你帮我保密……。」 「谢谢。」 可不是嘛……夏季苦笑，谈话间，他已尽可能地判断眼前的人是不是真正的艾蜜莉，却无法确定。即使外貌、语气，甚至是态度与行为都像他认识的那个nv人，夏季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没有脚步声。 「快点过来啦！我那栋已经看完了，去找其他地方吧！」艾蜜莉不耐烦地催促。 向懿拨开半人高的草丛前进，身後跟着一道脚步声，可他并未回头。 碰！地一声，毒蛇被击落。 向懿将枪枝收回腿挂枪套，并未分给艾蜜莉任何眼神。 翔鹰拥有多样地形，除了本身自然形成的树林与流水，还有人工草场和各式训练区。向懿自顾自地走走停停，几乎逛完了所有地方。艾蜜莉始终和他保持固定距离，沉默而称职地守在他身後。 「是。」接收到命令的艾蜜莉挺直身子回报：「依然毫无发现。如先遣队所言，并无新鲜痕迹、毛发、血渍。」向懿厌恶冗长言词，因此他的直属军官都只讲述重点，以免惹他不快。 「……是。目前并未发现可疑举动，仍待观察。」 「我，啊？」艾蜜莉傻眼，不明白上级为何突然八卦起自己的感情状况。 艾蜜莉了然：「并非如此。夏季身t虚弱，我怕他进入基地後不适。」见向懿仍旧盯着自己，她又开口：「或许……吧。他身上有种让人信任却需要保护的矛盾感，也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那还问个p！艾蜜莉有点火大，嘴角的公式笑意逐渐隐去。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向懿举起的枪口。 「你不是上将！你是谁？」 东北方传出巨响，刚好在窗边的夏季朝外望去。那方向是个小树林，照理来说应该会有鸟兽因为受惊而逃出，可在枪声之後，一切归於平静，彷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去看看？」她提议。 除了古兵器，翔鹰内六人身上都有一台小型无线电对讲机，看着是四、五十年前的款式，这种无线电在夏季服役时已全面换除，没想到军队里还有能使用的。 可若对讲机那头的不是向懿呢？夏季面se沉凝。除非向懿有绝对的把握对讲机不会出问题。又或者，最糟糕的情况是向懿在前往翔鹰基地前已经出事。 「谢谢你。」夏季轻声说道。 如果眼前的中将是假的，就必须找到真的那个。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对才认识两天、真心关心他又开朗的艾蜜莉见si不救。 不过以艾蜜莉的x子，夏季认为她更容易yan奉y违、随心所yu地行动。碰面时，艾蜜莉并未提及长官的命令来解释为何擅自行动，便有两种可能x，一是确实符合她x格，她想来找自己，所以就到了a栋；另一种是，她根本就无法从无线电里接收向懿的指令。 「嗯……」开了个头就卡住的夏季想了下，随口提出：「不然，来聊感情方面的事？」nv孩子应该会喜欢这种话题吧？他曾在游戏里听见nvx队友们分享感情故事或抱怨另一伴。 没想到刚刚还昏昏yu睡的艾蜜莉立刻来了jg神，双眼发亮地望向他。 另一头，小树林里。艾蜜莉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的毒蛇屍t。几分钟前，她忌惮向懿的枪时，向懿却略偏角度，击中枝枒上正yu咬住她头部的青蛇。 「跟上。」 拿出怀表确认完时间，向懿加快脚步。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进入翔鹰，他却表现得十分熟悉路况。直到看见一棵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向懿才抬手示意艾蜜莉停下。 「估计有千年了。」她走到向懿身旁仰望树伞。片细微颤动，艾蜜莉闭眼感知，却发现没有风，那叶子……！她转头，向懿也正打量着那些「树叶」。 「蛾。正确地来讲是鬼蛾。」随着向懿话音落下，整棵树的枝枒开始sao动，紧接着，「叶片」张开翅膀，飞离大树。 艾蜜莉一脸茫然地摇头。 一只蛾落到向懿持枪的手上，他转向艾蜜莉：「所以，你是什麽东西？」 「长官，我无法理解您在说什麽！」艾蜜莉举起长刀、jg神紧绷。 「上将，不，你是谁？你把上将藏去哪了！」艾蜜莉尖锐质问。「根本就没有鬼蛾这种东西！」 「我……」艾蜜莉陷入迷茫：「不对，我的头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也没有失忆过！是你在误导我！」 「向我证明你就是真正的艾蜜莉?狄更生。」 「中将，」夏季苦笑，「我不是已经贡献很多事迹了吗？」 「总结得真好！」夏季目瞪口呆，情不自禁拍手。 「真没有。」夏季无奈回覆。 夏季诡异地沉默几秒，依旧反驳：「真的没有。」 「那你呢？」夏季不想让她继续卢，脱口而出：「中将，你有喜欢的人吗？」 「抱歉，无意冒犯。你如果不想说，我们就此停下。」夏季给出台阶。 「我会讲。可相对地，你也要老老实实说。」艾蜜莉又回到开朗的模样：「听好啦。我喜欢的人——」 男人将手枪放回枪套，取下背上正在发热的弓。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银弦，木弓发出悦耳声响。「既然相信我是真的向懿，b起维持人设，在被怀疑身分时，直接离开才是狄更生该做的事。无论我是否胡诌，她都必须在保全自己、将获得资讯带回本部的前提下，做出抉择，包括放弃带回一个脑子疑似不正常的上司，而非尽全力证明我提出的伪命题。当你陷入两种选择而只守不攻时，便已做出决定。」 「不抓住破绽攻击我、坚守人设，代表你的目的是取代；选择了狄更生，就表示必定会让她消失於此处，所以她已经遇袭，至於si没si……看你忌惮守君的态度，应该不成问题，只要她能看清眼前的人。」 嗖地！nv人以非人速度扑向向懿，下一秒，一gu强烈的冲击她至身後巨树。大树被撞得直晃，几秒後，到底还是撑了下来。 向懿放下木弓，不继续攻击，反而开口：「六十二年前翔鹰基地发生过什麽，说。」 啧。向懿咂舌。打不过就想跑？ 浪费大半时间遛了对方一路，结果什麽都没问出来，人也没找到，让向懿十分不爽。守君小心翼翼地伸长银弦绕上他的手指，向懿屈指轻敲它：「不是你的错。」木弓这才缩回银弦，美丽的银纹也逐渐消隐。 然而向懿并不打算仅靠这些线索来判定真假。一方面，无线电还是存在被翔鹰基地影响的风险；另一方面，一个人可能在紧张、恐惧的情况下，保持原有的习惯采取行动；也可能在焦虑、不安下，做出失去客观和理智的反常行为；更不能排除心血来cha0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以基於分析对方习惯的判断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瑕疵。 於是向懿信口胡诌了一段让冒牌货卡bug、自乱阵脚，成功後，对方总算露出破绽，守君才能肯定它是假的。破脸，但他之所以绕了一圈，就是为了观察冒牌货的行为模式，作为以後参考资料，也是为了0清它的目的。 就在此时，一直毫无动静的无线电却无预警响起沙……沙……细微杂音。面无表情的向懿终於变了颜se，他拿起无线电，凝神等待。 沙……生……紧……沙……离开！ 对方还在继续说话，树林里渐渐起风，寂静里唯有无线电与摇晃中植物的声响。 听清意思的向懿挑眉，距离日落时间还有三十分，可天se却提早转暗，不出十五分钟，太yan就会完全落下。守君微微发热，正在警惕四周，可并无针对说话者的敌意。 「别再……沙……被困……於过……沙沙……去。」收讯又开始不良，最後一字落下，无线电上的红灯熄灭。 夏季与艾密利到达向懿的办公室时，里头空无一人。约莫十分钟後，向懿才姗姗来迟。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向懿轻抚腿上的守君，示意立於夏季左侧的艾密利落座。艾密利也不客气，一pgu挤到夏季旁边。向懿手一僵，这属官不能要了。 「第一次搜查确认了失踪者的线索，第二次的搜查另有目的，为的是引出你想要的存在。所以你让三位中将携带古兵器，确认各自负责的范围无异状後，直接离开基地，以降低他们遇害的风险，却留下我们三人。为了得到想要的结果，你一次投入了三个饵。」 「但有两件事我不明白。第一，为何选择狄更生中将，她扮演了什麽角se？第二，你为何确定用我就能引出你想要的东西？」 被算计得明明白白的艾密利倒也不生气。向懿很难ga0，但他也偏好与有脑子的人打交道。 「遗憾地，代表你废物到无法存活，而我依旧能得到想要的线索。」 「当然。」 艾密利神se微暗。夏季的n好人症状算是没救了，只相处不到两天的人就能被他划到自己的维护范围，他究竟想当母j多久？ 「说。」 「谁？」 向懿没有立刻给出回覆：「翔鹰的事不能外泄。不过……」 不顾思君抗议、正在玩它刀鞘的艾密利手一顿。 夏季听了直蹙眉，在布满监控的房子里，还真是「保护周全」。 「……明天我会拆除监控，并安排你们下午见面与入住事宜。」僵持过後，向懿妥协。 针对隔日的搜救计画和线索共享，夏季与向懿又讨论了一阵，艾密利基本就是背景板，只是静静听着，中途，戴眼镜的伊凡进门，取走银戒研究，顺便把鞭、剑、斧交给向懿，他乾脆平分了。明早只会由他们三人进入翔鹰，多份保障有利无害。 时间有点晚了，已过正餐时间，艾密利送夏季回住处，顺便去蹭饭。见她还点上了菜，向懿无语地想起，几周前狄更生还跟他推荐过军营餐厅里的炸j，嚷嚷着「加班完不吃一份对不起自己」之类的鬼话。 「无论你是谁，都别再深入翔鹰、别被困於过去！」 别被困於过去——这句话他今日已遇第二次。 不能再有受害者。很久很久以前，伤痕累累的nv人曾倒在他怀里汲取温暖，全身发冷地蜷缩着喃喃：「不能再有受害者了。」 慌乱无助的向懿只能紧紧抱住她，直至天明。蔓延。 艾密利送夏季回到住处後，如愿地蹭了一顿美味的晚饭。原本只是随口提了句炸j，没想到夏季直接收拾过厨房开始做菜。 「好吃吗？」夏季将调味好的炸j块递给艾密利，继续处理剩下的j块。他没忘记狄更生中将的食量，正好之前jr0u买多了，便一次x处理掉。 「好吃吗？」黑发绿眼的青年曾塞了块j块到他嘴里，然後笑咪咪地强迫他吃下。 他是怎麽回的？ 他想跟夏季说自己不需要进食，熬过这几天就好，可他又觉得夏季好像什麽都知道，却固执地想让他吃点东西。 「不差。」艾密利闷闷回覆。 被戳破的艾密利脸不红气不喘地强调：「只是不差。」 「……随便你。」 「不要。」少年抱着夏季的手收得更紧，将头埋进他怀里。 艾密利拉开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胡乱抹了嘴，又塞回去。 「……你不用每次都到厨房去，让他们送食物过来就好。」夏季每去一次厨房，就要面临一次危险。在他还是伯爵的时候，没人敢在食物动手脚，谋杀贵族雇主的罪名，够下人喝一壶了。「规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规的存在，也包括他在内，所以他才会混得这麽惨。外表永远十六岁、t虚防篡位，现在还被一个异乡人吃sisi。 「再r0u我头，小心哪天r0u秃你！」 最後，他在夏季怀里沉沉地睡去。 「好吃！」nv人坦率地猛点头。 送走中将，夏季终於能好好休息。 中将离开前表示，外套就留至她找到适合夏季的衣服为止。黏黏似乎很喜欢军氅，缩在里头睡得很香，夏季决定问向懿能不能给他一件。 瘦归瘦，该练的他还算有，进入游戏前他当了一年公职考生，但也不只读书，每天督促自己锻练；进入游戏後，被迫变得更健康了，身t顾好才能提高活下去的机率。 现在即使回到家乡，依然有不少问题得解决。向懿隐瞒的真实意图、失踪的队友和心理师、翔鹰的异状，与护卫他的中将。 夏季靠在镜边假寐，阖上迷茫失焦的眼掩去疲惫，这是他少数能放松的时间，浴室里没有监控，让他昏昏yu睡，已经很久无法安心睡觉。再一会，再让他休息几分……。 那个只要存在就会让他情感失控的男人正躺坐在床上，仔细研究手里的匕首，一旁的软鞭乖顺地待在他脚旁。 「夏季。」他低沉的嗓音浸染笑意。 徐诗寒就是病毒，夏季永远无法离开他。 艾密利所在的主线关卡a13，是所有玩家都必须通过的一站，既然没遇过这人，就代表他的能力在夏季之下，或者，他从未进入游戏世界。 将炸j放到厨房，艾密利r0ur0u太yanx打了个哈欠，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只是好奇，虽然真的听到夏季有喜欢的人很不爽，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那人到底有什麽x1引夏季的地方。 艾密利不止一次想过夏季那 饥饿袭来，他倒了杯冰水压下灼热的t温，决定先去休息，明天再思考「徐诗寒」跟躲在夏季身上那小玩意的来源。 该不会是那x徐的给的吧？ 「什麽味道这麽香啊？」一个娇小的身影跟他撞个正着。对方敏捷地闪避、扑向餐桌。 早已习惯她用食物称呼自己的艾密利r0ur0u被吵得胀痛的太yanx：「留点给无名，狄更生。」 看着眼里只有炸j的nv孩，艾密利很想对向懿吐槽：真正胳膊往外弯的家伙在这！ 徐诗寒正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细长的手指穿梭在夏季的发丝间，让他不自在地想躲。 夏季实在受不了他哄人的语气和略为强势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快熟了。 原本夏季不介意让徐诗寒吹头发，他自己边处理队里的事跟关卡资料，可在发现自己喜欢徐诗寒後，他就拒绝了徐诗寒的帮助，因为对心脏不好。 理智提醒他，这个徐诗寒和以往幻觉出现的时机、被动的行为与存在时间长短不同，他却荒谬地想相信身边的人一直是徐诗寒。 「不，太久没，我……」 「好了，」放下吹风机，徐诗寒确认完夏季指尖没有增加伤口，r0ur0u他的头：「早点睡。」 踟蹰几秒，夏季红着眼眶紧紧回抱。 艾密利在黑暗中睁眼，泪水划落，洇sh眼尾泪痣。 手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却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麽。 「啧。」不耐烦的情绪瞬间取代了眷恋。 此时传来敲门声：「伯爵？」嗫嚅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对方获得允许後，缓缓开门，却只是站在门口，不踏入房间。客厅的灯光照亮她美丽的右脸，雪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多情的桃花眼正不安而抱歉地眨着。 「好！」nv人赶紧对挨在床边的生物招了招：「小黑，快点，别让伯爵生气！」 讨拍成功的小黑这才欢快地跑向nv人。 「嗯……」小黑在nv人脚边又缩小了点，直到变成松鼠大小，才顺着她的腿爬到肩上。「没什麽问题，」nv人0着小黑边回忆，「刚刚跟我吃完炸j、看完电影後，我们就睡了。啊，对了，她一直好奇炸j是哪家店买的，说要再去买几桶。」想到nv孩的表情，她露出微笑。 「无名，别那麽快把心交出去。」nv人将门带上时，他又开口。 注：洛克福—一种蓝纹起司；多契—dolce音译，古冈左拉起司的一种。 安顿完大蚂蚁，无名走回卧室，门口一条墨底紫纹的细蛇亲昵地蹭蹭她脚踝。 房里静悄悄，月光从窗外洒落，无名天壤之别的脸无所遁形。若说她右侧的脸美若天仙，则左半部就像癞蛤蟆的背，凹凸不平、充满坑坑疤疤的烫伤，如同被火多次折磨过。 「姊姊……？」nv孩睁开朦胧睡眼。 「没事啦，」nv孩安慰她，话锋一转：「你睡不着吗？」 「是不是会冷？」狄更生抓起她的手，柳眉皱起。「真的很冰欸，」无名的t温一直低得吓人，「你抱着我睡吧，b较温暖。而且我这麽可ai，你一定能做个好梦！」nv孩直接窝进无名怀里。 「对嘛，漂亮的人最适合笑容，姊姊你笑起来更好看了。」狄更生满意地说。 「啧，要不是那块洛克……啊，我说过要改叫他多契。总之，要不是那家伙把我变得这麽矮，我就能抱着你睡了。」狄更生嘟囔，「我t温高，抱着你会更舒服、更好睡。」 「姊姊，我说这个不是要听你道歉。」狄更生抬头00她的脸，「在不伤害到联盟人民的前提下，我并不排斥帮你们。当然，帮你想起名字是主要目标，帮金毛起司只是顺便。」，一脸哀怨，生怕人看不出来是被甩了在那闹脾气。」nv孩冷笑：「还用我的身分在老向那工作狂手下忍辱负重。该不会是想接近甩了他的人吧？恋ai脑，就骗骗自己，还在那里猜猜我是谁，幼稚！」 无名释怀地松了口气，桃花眼盛满月光，卧蚕也愈明显可ai。狄更生看得出神。 编号02x069、12rg444……她在心里默念。 即将进入翔鹰搜查的三人获得资讯後，向懿便将挂着厚重黑眼圈的伊凡赶回去补眠。娃娃脸青年担心全写在脸上，一步三回头，只差没咬着帕子送上司进基地。最後向懿以妨碍公务会扣薪扣假恐吓，伊凡才赶紧消失在三人的视线内。 「走了。」艾密利披着取回的军氅跟在向懿身後，顺手拂过夏季蓬松的黑发。 另一边，听见夏季跟上的艾密利加快脚步，心里却纳闷，为何刚才会不由自主地想0夏季的头发？ 可惜地是，两小时过去，基地里五栋建筑物再次被翻遍，却依旧没找到人。最後向懿领着艾密利和夏季到了昨天未深入的树林。 商议过後，向懿和夏季决定冒险进入；艾密利碍於假扮的身分，纵使对决定不满，却无权g涉，毕竟那俩不怕si的顾虑到「狄更生中将」的武力值，直接把他安排在树林入口待机。 夏季边和向懿交谈，边安抚衬衫内侧口袋里的黏黏。小家伙疯了似地扯衣服，怎麽都不肯停。 「夏季！」 啪！强劲的爆裂声终结了它的攻势，慕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下它，被打裂的渣滓迎面飞溅而来，迎君及时绽放圣洁光辉、将众人圈入保护，碎屑最终於白光下化为灰烬。 突如其来的变故总算让救人心切的夏、向二人止步。 「看着是人的。」 「但基於翔鹰的影响，外表并不完全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