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是从学校过来的,穿宽鬆白t和牛仔短裤,背了只今年生日时陆星延送的arni拼色风琴包。 这帮人以前只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陆星延女朋友有多优秀多漂亮,没见着真人总觉得有些夸大其词,可现下见到真人,大家都有些说不出话。 这种好看很难具体形容,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五官并不是那种深邃张扬的类型,轮廓线条温和柔软,眉眼间偏偏又带几分清淡疏落,穿很简单的衣服站在那,就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不仅能让人一眼惊艷,还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多看几眼。 沈星若很少听陆星延提起学生会的事,这就证明,这些人里没有他特别交好的,她也就无需热络,只拿出惯常的礼貌疏离,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陆星延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的指节搭在座椅边,无规律地轻敲着,目光稍晃,在呆站一旁的陈萌萌身上落了几秒。 不知道为什么,亲眼见到陆星延的女朋友,她竟然涌上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和自卑感。 甚至有一瞬间,她特别想打开微博,把自己那些卑劣又见不得人的东西通通删掉。 停在红灯前,陆星延腾手,调电台。 「停,就听这个,别换了。」沈星若忽然喊。 轻快的旋律在夜风中跃动。 「当然吃了,」陆星延稍顿,「你没吃?」 红灯还剩八秒,陆星延看了眼时间,「那去胡锦街吧,带你去吃烧烤。」 别说沈星若没去过,陆星延在星城住了十几年也没去过,毕竟人总是喜欢呆在熟悉的舒适圈,就连觅食也不例外。 他的提议正合沈星若心意。 「我什么时候表现不好了。」陆星延全神贯注开车,只随口一应,「再说了,表现好有什么用,又没奖励……」 沈星若:「……」 在接下去的二十分钟里,陆星延碎碎骂了七八台车: 「走不走啊大半夜在马路上打电话这他妈什么奇葩!」 「……」 陆星延:「你不懂,我不上去给他们来一油门教他们开车就已经很五讲四美了。」 她按了下太阳穴,没再说话。 陆星延患有严重的路怒症,开车时会不停碎碎念碎碎念,用上自己所有的词彙量对其他车主进行惨无人道的批判羞辱。 沈星若还不能说什么重话,她特意查了下资料,有很多刚拿到驾照却觉得自己车技一流的小萌新都是这样,开车的时候遇上不守规矩的人特别容易暴躁,你不顺着他来,他真有可能给你来上两脚油门大家一起去见交警叔叔。 沈星若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我怎么觉得要变天了。」 沈星若没接话。 星江隧道正常通行只需要三分钟,但他俩不走运,刚进隧道,另一头就出了场车祸,开到隧道中间,前面就不动了。 隧道信号不好,交通广播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楚,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陆星延这种路怒症晚期患者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以一己之力炸开整条隧道。 「……?」 「你讲不讲道理,烧烤也不是我说要去吃的,是你自己先提的,你能不能男人一点,别有点什么事就找借口?」 话音未落,前头车动了,陆星延路怒症再暴躁,也勉强压下了火不和沈星若吵。 对,他得男人一点。 陆星延边开车边想和沈星若好好理论,可开到隧道口,陆星延才发现不大对,外面这是—— 「唰——」 两人的怒火都被倾盆大雨淋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还抹不尽呢。 「……」 哦对,还有顶篷,就说这雨怎么会淋进车里来。。 她忍了两秒,还是没忍住,默默别过了脑袋。 这么大雨,小吃街肯定要早早关门的,陆星延往前开了一段,又掉头回落星湖,沿路找了家粉店,给沈星若打包了一碗小馄饨和一隻卤鸡腿。 两人上楼,都很狼狈。 她回到楼上,拧开陆星延的房门,却发现房里没人。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星延想起刚刚两人差点还在车上无厘头地吵起来了,神情有点不自在, 「就要你喂。」 陆星延本来以为,沈星若会来一句「爱喝不喝病死拉倒」,可沈星若没说话,只转身走进他房里,又在床边坐下。 沈星若没餵过人,手下也没轻重,舀了一小勺就往陆星延口中塞,差点没一勺子把他给捅死。 「你怎么这么多事,不然就自己喝。」 沈星若:「……」 陆星延刚洗完澡,身上有青草的沐浴露味道,头髮没吹得太干,还软塌塌地趴着,坐在旁边规规矩矩等着喂姜汤的样子,显得特别乖,像幼稚园大班的小朋友。 沈星若边喂边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耳根就慢慢地泛上了红。 ——你餵了好几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