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的第一个小时，屋外风雨未歇。 他后悔了。 打电话分手或者当面分手也就算了，最多也就在脑海里反反覆覆回想，回想时的生气不会那么真实，也不会那么活灵活现。 越听心态越崩。 导致他不再重播回放，沈星若的嘲讽都已深深扎入他的脑海。 「陆星延你就是个恋爱脑臭x丝。」 …… 志愿修改截止，还剩半个小时。 ——这谈的什么几把恋爱，还没谈满一个月就崩了。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还为了和她谈恋爱不去星大去个野鸡大学，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对，改回来，现在立刻马上改回来！ 历史记录里有之前填报志愿登陆过的网站，直接就可以点进去。 ……准考证号报名号是什么来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星延额头上冒了点汗。 到这紧要关头，他终于明白了，这志愿如果不改回来，他和沈星若真的得完。 他干脆给沈星若打电话。 他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已经开始绝望地想：要不就这样得了，或者去陆山那找一顿骂，死皮赖脸让他找找关係帮忙给改回来？ 班群之前好像发过一次证件号码的表格，当时他没在意，还觉得何思越可真是烦，一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每次发消息都要艾特所有人。 ——还真有！ 因为心急，他输了两遍才输对证件号，紧接着又输入密码——他和沈星若的生日。 志愿，改选……星城大学。 最后一分钟，他点击提交—— 陆星延盯着电脑界面盯了几秒，忽然莫名其妙笑了下，然后往软椅后面一靠。 改完志愿，陆星延没打算第一时间告诉沈星若。 而且他自己说的那句「不分不是中国人」那可真是分外响亮言犹在耳。 他静坐片刻，干脆又洗了个澡。 有她爹在场，她总不好给脸色看。 陆星延这算盘打得辟里啪啦响，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这心态已经朝着改国籍的方向一路狂奔并且一去不復返了。 行李箱还是沈星若之前帮着收拾好的，他检查一遍证件，又换了身拉风又骚包的行头，直接出门。 他又给沈光耀打电话，竟然也是关机。 他的手指在座椅边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 他用身份证取票，竟然也失败了……？！ 拨打沈光耀的电话，第一次是关机，第二次却拨通了。 沈光耀声音温和，「刚到。」 他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沈光耀又说：「这边天还没亮，国内已经中午了吧，你们吃午饭了吗？」 陆星延听懵了。 「嗯？你不知道吗？」 沈星若神色未动，从沈光耀手中接过电话，声音很淡，「我们已经到了巴黎，你不想来不用勉强自己过来，国际漫游很贵，挂了。」 他整个人还是懵逼的。 巴黎凌晨五点的天空，将她的神色映衬得分外清冷疏落。 可沈光耀临时来电话说，法国那边有急事，需要他提前到达。 沈星若当时听了，就毫不犹豫让沈光耀帮她一起改签，她可以直接去星城机场。 其实沈星若原本是想等陆星延自己想清楚，把志愿改回来，第二天他再按原计划飞巴黎。 她也可以为她来之不易的初恋偶尔违背原则，将这一页轻轻揭过。 在机场等候的那几个小时，他们用一种很不体面的方式吵了一架，并把分手拎上檯面。 沈星若是那种不管有多么生气，仍会保留最后一丝理智 所以在志愿填报截止的最后半个小时，她还用手机登陆了陆星延的填报界面查看。 ——他没改。 可手指停在界面上，怎么也下不去。 也是在那一瞬间，她很清晰地认知到，她很喜欢陆星延，但她不能和这样的陆星延一起走下去。 沈星若就是怀着极端的失落与失望，选择关机，暂时远离这座城市。 沈星若很小的时候和宋青照来过一回，那时候不太知事，印象也已经不大深刻。 沈星若只第一天去举办画展的艺术馆转了圈，余下时间自由打发。 这座城市有无数闻名遐迩的景点，只不过一个人逛起来，好像缺了那么点意思。 她的手机没开国际漫游，换了张卡，只出去散心时和沈光耀联繫。 这过程不理智，很伤人。 度过了与熟人圈隔绝的三天，沈星若感觉心绪平静不少。 微信登陆的瞬间，有成百上千条的消息涌入。 何思越：【消息你看了吗？】 何思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阮雯：【你人呢？】 沈星若坐在酒店阳台，不断往下翻阅消息。 她点开大家发来的各色链接，颜色偏淡的唇慢慢绷成了一条直线： 【学渣高考变学霸，是一朝开窍还是有钱可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