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同样被淹没在烟花升空的巨响之中，等到这阵烟花燃毕，他又问了遍，「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不是，她刚刚不止说了四个字吧。 她找回两根树枝，插进雪人身体，当是雪人的手。 他上前将两根树枝扯出来，将其中一根掰成两节，然后插回去，「这样和谐多了。」 陆星延自顾自捡起剩下那根树枝，在雪人前面的地上写字，「沈星若的小雪人。」 他的字歪歪斜斜，不是什么正经好字。 他刚要跟过去看，沈星若就喊：「你不许看。」 陆星延很刚烈，沈星若更刚烈了，人还没走过来，她就用树枝把雪给抚平了。 看着陆星延退回雪人正面，沈星若这才继续写字。 陆星延：「你急什么，我辛辛苦苦堆了这么久还没拍照呢。」 陆星延顺着看过去，「真是服了，外面这么厚的雪你不会换鞋吗？」 就上楼这一会儿功夫，两人还不忘你来我往地斗嘴。 陆星延忽地一顿，「你怎么不开。」 「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家，我当然不会带钥匙。」陆星延莫名，「不是，沈星若你才智商有问题吧，你竟然不带钥匙。」 但她面对陆星延时，字典里就没有「认错」这两个字。 陆星延：「……？」 陆星延懵逼这会，沈星若已经给周姨打了电话，说两人下楼看烟花，忘记带钥匙了。 她披着外套，边给两人开门边念念叨叨：「哎哟星若你怎么穿个拖鞋就下去了，是不是湿了，我给你接点热水泡泡脚。」 「那也行。」 周姨扶着老腰边上楼边说：「你爸不喜欢指纹锁密码锁还有现在那什么…面容识别吧，以前就老有那小屁孩儿去摁摁摁，摁上个几次错误的，就不停给手机发那错误警报，一天能接上好多条呢。」 见沈星若进房，他也很快进了房。 进房间后，他洗了个战斗澡，专门根据围巾颜色搭了一身新的衣服，又繫好围巾，站在镜子掸了掸刘海，摆pose。 李乘帆几个组队吃鸡，输了一把，正想回群里互相甩锅，没成想一会儿没看，群里已经被陆星延的自拍霸屏。 赵朗铭：【骚0本0】 这位少爷显然心情很好，文字消息下方还有一条发红包的消息。 ojbk。 赵朗铭：【恭喜陆少爷贺喜陆少爷，跨年夜送礼物这是拿下了？】 陆星延对这收钱办事的商业吹捧十分受用。 可走到床边，他停了停，又折返至书桌前，翻箱倒柜找东西。 也顾不上好好拾掇，他直接拿了望远镜走到阳台上，然后推开窗，正儿八经地往下望。 雪还在不断往下飘落，再等一会儿，沈星若写的那些字就会彻底被盖住。 他的动作很轻，见沈星若房门的缝隙都没往外透光，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拍完他蹲下仔细辨认。 陆星延连起来重复了一遍，「你的背后有鬼？」 什么都没有。 这深更半夜的不提也就算了，仔细想想还真是怪渗人的。 好在手机适时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陆星延抬头，只见沈星若靠在窗边，朝他晃了晃手机。 他再一次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他陆星延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被安排喜欢上沈星若？ 陆星延站在门口，又想起一件更加让人心烦的事—— 叫沈星若开门是永远不可能的，他情愿冻死在楼道里都不会叫沈星若来开门的。 陆星延琢磨完借口， 正在这时，门开了。 也不能说她是在问，因为她完全是在用陈述语气说话。 不等他说话，沈星若又自问自答道：「也是，他只说人不能，没说猪不能。」 「谁说我没带钥匙。」 她作势就要关门。 他身上带着外面新雪的味道，清清冷冷的，混合着熟悉的青草沐浴露香，让沈星若在一片黑暗之中忽地红了耳朵。 陆星延靠得很近，声音低低的，语带威胁。 沈星若没说话。 转瞬一想，刚刚被吓一跳的事还没算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到交往，他倒想起两人在楼下时，烟花盖住的那句话。 她那句话该不会真是同意吧。 但心底窜出了希望的小火苗，就很难死心。 沈星若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陆星延一怔，按住沈星若往下蹲，他蹲得稍早，又舍不得放开沈星若，直接导致沈星若蹲下后膝盖将他的往下压，压成了跪姿。 周姨下楼了。 沈星若和陆星延四目相对，听着周姨的脚步声，心跳速度不约而同加快。 一步，两步，三步…… 她推开厨房的门，看了看火上吊着的汤，又喝了口水，然后扶着老腰，慢吞吞地上楼了。 周姨刚醒了趟，肯定没那么快睡着，两人都识趣地没有动弹。 见他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沈星若不知怎的，就觉得…他还挺可爱。 陆星延用气声问。 她也是用气声说的话。 他没听错吧，高考完就能积分兑换一个女朋友了！ 他像是喝了假酒般一秒亢奋，甚至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跪着说话这不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