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星延念了句什么，沈星若本想追问，不巧语文课代表拿着沓试卷进教室，一堆人闻声而动，凑上去看成绩。 什么精怪。 精怪本人宠辱不惊，已经拿出另一瓶牛奶，在拆吸管了。 加上之前发了试卷公布成绩的四科，沈星若目前比何思越高出27分，年级第一的宝座彷佛又在朝她招手。 「何思越，150，满分。」 报完这俩，他停下来说：「这次期中的题目其实不是很难，整体来说啊，比较接近高考的难度，最后一道大题可能比高考还简单点，年级里一共是六个满分，我们班占了两个，还是不错的。」 紧接着梁栋又报了一串成绩…… 「翟嘉静，122。」 翟嘉静低着头，没说话。 「好的。」 成绩全部都已经出来了，但这次没有特别及时地列出成绩统计表，大家只能依据互相打听来的成绩自行排名。 王有福连期中成绩都搁下了，为了这事在年级里开了一下午的会。 杨芳发着高烧还跟父母一起赶来了学校，这会正在年级组长办公室痛哭流涕！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起身。 她爸爸在机关部门身居要职，人情世故再通透不过，说话很圆润。 这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沈星若只留了一个妈妈的联繫方式，可电话拨过去，是空号。 沈星若没想到刚进办公室就被问到这个问题，怔了三秒，忽然回答：「她过世了。」 好半天，王有福才继续问：「那，那你爸爸呢，这件事也不算小事，学校还是有义务和你的父……和你的家长取得联繫的。」 办公室再度陷入静默。 可杨芳爸爸一听，就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有利的。 「这件事不用说，肯定是杨芳做错了。她发着高烧哭了半天，认错了半天，是实实在在知道自己做错了，其实你们都还小，难免一时情急意气用事，好在最后没有酿成大错……」 沈星若神色很淡，看了眼躲在爸妈身后的杨芳，又看了眼她爸爸，忽地打断。 「对，我的意思就是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好在没有酿成大错，所以沈星若同学，这件事你想要怎么解决？」 她径直看向王有福，「王老师，我相信学校一定会给出公正的解决办法的。」 杨芳这事最少也得落个全校公开道歉和留校察看的处罚，她家里人还规划着让她出国留学，自然不想给她檔案留下这么大黑历史。 沈星若望过去，「老师，我没出事也没有犯错，我的家长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耽误自己的生活？」 「怎么说话的你，不过就是正常走个联繫家长的程序，你这话里话外都是我要包庇杨芳的意思是吗？」 沈星若不是针对曾桂玉，但她对女老师要联繫她爸爸这件事向来非常敏感。 陆星延也没多对曾桂玉解释，转而和王有福说：「王老师，我觉得沈星若说的没错。」 「现在的确是没铸成大错，但对沈星若同学来说，也已经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犯错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不然杨芳同学可能也长不了教训，依我看，该留校察看就留校察看，该退学就退学。」 王有福默了默，上下打量陆星延几眼，心想所有事情真的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这兔崽子早被退学八百回了。 年级组长立马肃色，「杨芳妈妈你这态度不对，什么叫也没怎么样，沈星若和陆星延说得没错，真要怎么样了，你们也没有机会站在这说话了。」 既然沈星若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不同意任何私下调解，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拍板，说学校一定会给出公平公正受所有学生监督的处理结果，让他们安心回去上课。 出了办公室。 陆星延在身后喊了她两声，她没停步。 沈星若也没甩开他，只忽然停步，拉住他的手腕，然后半仰着头，盯着他的脸打量。 盯了好一会，沈星若才说话，「你说学校里的谣言是不是传反了，是你喜欢我才对吧。」 见陆星延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放什么狗屁」几个大字，沈星若又收起了玩笑，边往前走边说：「今天谢谢你了。」 这白孔雀也真是小气到没边了。 週二早自习，年级组长亲自通报杨芳的处理结果，给予留校察看处分，并于下週一早会时间，在升旗台公开念道歉信。 早自习后，期中考试的成绩表统计出来了，何思越将其贴到教室后面的公示栏上。 讨论最多的，当然是沈星若蝉联年级第一，其次是翟嘉静这次发挥失常，竟然跌到了班上第九，年级排名更是跌到了五十开外。 「谁知道，可能是状态不好。」 「年级第一和年级第六十九，这可不止压一头……」 她站在后门那，路被看成绩的人给挡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有些勉强。 他这次很上心，其他科的分都算好了，如果历史考到55分以上，那他这次总分就超过四百了。 「人家排名掉不掉也不影响你们排名，有什么好讨论的，让让。」 往旁边退开的时候发现翟嘉静就站在门口，她们也觉得有些难堪，一句话都没说，很快就走开了。 站到离陆星延约有半米的地方，她点点头，轻声道谢。 他很有自知之明，将成绩表翻到最后一页，然后从后往前看。 历史，53。 他下意识看了眼总分，398。 翟嘉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陆星延翻完成绩，理都没理她，就直接回了座位。 「大小姐，大小姐？沈星若别睡了起来。」 沈星若对别人碰她头髮这件事很敏感，没一会就捂着脑袋醒来了。 陆星延把今天发下来的试卷都找出来，递到她手上，「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给我算错分的地方，我差两分就四百了。」 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怎么，她还真给陆星延看起试卷来了。 陆星延：「怎么样，有没有。」 陆星延挑起眉峰，来了些兴致。 然后沈星若就很平静地看着他，把他发散过度的思维全揪了回来，「398，阅卷老师太仁慈了，如果我来阅卷，你350都考不到。」 沈星若指着最上面一道数学题，「不过这道题的步骤你写对了，老师没给分，你去找梁老师，他应该会给你补上两分的。」 「……」 「不能，有本事你就堵了我的嘴。」 沈星若知情识趣，冷萌冷萌地比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收好钱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