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奖金，但这顿饭还是得请，毕竟是沈星若自己亲口说出去的—— 没错，她缺。 而且还有李乘帆赵朗铭这两隻和陆星延同品种的花猪，自己蹭吃蹭喝就算了，还要炫耀。 沈星若有一瞬间很想脱口而出—— 「我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钱。」 见沈星若神情毫无波动，他继续道：「就开学之前那个来星城的高铁，有个男的占你座位，你就是一矿泉水瓶给他浇了个透心凉你记不记得？真的特别帅！」 许承洲越说越来劲，「当时那男的要动手我还起身帮你拦了，我和陆少爷就坐你后面那排，那水你就是借了他的，完了你还给了五块钱呢，记得吧？」 陆星延竟然都没提过。 「对对对，我现在还记着那事呢，印象太深刻了！」 记忆里，当时是有这么两个路人甲，但她已经无法将其与面前这两张脸对号入座了。 至于陈竹，女生又能吃多少东西。 反正没钱也不止没这一点半点。 一则放假大家都有时间，二则下週一就会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绩，到时候一半的人怕是都没心情吃饭了。 这上课的一天，陆星延是在沈星若的冷落中度过的。 碰了一脑门灰，陆星延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值得一提的是，在王有福强硬要求下，学校愣是效率飞快，在週五下午放学前，就查出了校庆典礼上往台上扔矿泉水瓶的人。 人家又是教政治的，说话一套一套，高帽子给年级组长和校长嗖嗖嗖地戴了一顶又一顶，俨然有种「你们不去给我查我就拿着这矿泉水瓶去警察局让人验dna」的气势。 只是这人查出来，实在是让人感到无言。 于志明？还是二班的？ 别说沈星若不认识，同一年级呆了两年的一班同学绝大多数也不认识。 于志明在第一时间就被拎去年级组长办公室问话。 完了还骂他约束不好手底下的老师，干不好年级组长这活就趁早别干了。 王有福那教书几十年的老教师了，他能怎么约束？？？ 年级组长挨了训还里外不是人，这会正憋了好大的火没处发。 等消了一半的气，年级组长才问他为什么要扔矿泉水瓶。 年级组长也教了这么多年书了，自然捏得住几个学生们的命门。 于志明这才慌了。 他很快便鬆了口，垂着脑袋低声交代，「曾老师老在班上拿一班和我们班比，这次校庆节目我们班没有选上的，他在班上也说了好几次，所以我就想让一班表演的同学丢脸。」 年级组长：「就这？」 「就这么点事你就扔人家矿泉水瓶你实验班怎么进去的？？？你脑子是不清醒吗？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场合？！校庆！！！台下那么多领导校友，你这一扔把明礼的脸都丢光了！哪个学校校庆自家学生砸场子的！！！」 又把二班班主任曾桂玉拎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 调查结果传回一班。 作为受害者的沈星若和陆星延都很无言。 按理说，一个沉默寡言安静到没存在感成绩又还不错的学生应该属于比较中庸的类型，应该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就在校庆这种场合扔矿泉水瓶，没胆，也没动机。 因为很多案件里，嫌疑人的动机本来就是很离谱的。 最后一节班会课，年级组长就在广播里给他下了处分：记大过。 下完处分年级组长还很愤怒地在广播里即兴发挥了一篇小作文，反正言下之意就是让这些班主任不要天天在班上diss其他班，这又不是后宫，有那个閒心眼皮子浅的争这争那，还不如好好关心下班上的平均分关心下自己的奖金。 陆星延和沈星若照例一起 垃圾不多，打扫完的时候，学校里还有不少人，他俩默契地选择了分开走。 南门是正门，东门只有上学放学的点才会打开。 一定要算，东门过去稍微快一点，只是东门出去比较冷清，正对着古玩街的巷陌深处，要穿过一条小巷才能走到大马路上。 古玩她是买不起了，但她可以看。 刚出东门没走一会，沈星若看了看手机，忽然发现不对。 沈星若从小到大都养尊处优，上的学校都是名校，纵然学校里有那么几个不听话的，但也都是少爷小姐做派，特别土嗨社会风的，没有。 ——她只在一些古早偶像剧里见过。 一个染着粉色头髮还抽着烟的皮裤女问她。 沈星若：「……」 而此时缩在附近奶茶店，紧张地等着听好戏的杨芳，突然懵了。 怎么这么不靠谱？？？ 皮裤女掸了掸烟灰，一脸莫名，「什么？不是吧，我记得是让特别提一下来着啊，我当时还想这姐们也是胆子挺大。」 男的也懵了。 沈星若：「……」 这位就是当初她月考成绩没录对，去上洗手间时，讥讽她的那个二班女生。 之后沈星若也在一楼见过她几次，每次她都是一副臭脸。 皮裤女又发话了，「哎沈若星。」 「不他妈都差不多吗？」皮裤女烦死他了，推了他一把，又对沈星若说，「就你，你抢完男人还抢表演节目，也是挺绿茶婊的。跪下来认个错，这事儿就完了，也不用姐姐动手教你做人了。」 皮裤女本来见沈星若长得漂亮心里就很不爽，这会见这眼神，也是来火了，「你他妈什么眼神。」 沈星若目光平直，清清冷冷地站那，就很有种跟他们这群垃圾不是一个檔次的感觉。 「不过你们就这样跑明礼校外堵人我看你们脑子也不是很清醒，随便听了人的就跑过来，你知道在明礼读书的都是些什么家庭背景吗，你知道我家干什么的么，信不信你动我一根手指，我家里人让你们集体陪葬都是轻的。」 沈星若也就是想起了几句电视剧台词，顺便就用上了。 但她说出来，莫名地就很有气势，对面那伙人也就和被洗了脑似的，真的有点信了。 像给他们钱的杨芳，一小高中生出手阔绰着呢。 就在这群人已经开始犹豫的时候，杨芳突然跑了出来。 「我家里干什么的你们也知道，出了事也有我，你们直管教训就是了，她还敢找我麻烦不成？」 沈星若都已经知道是她，如果全身而退去告状，她可惨了。 这群人也是一团墙头草，摇来摇去没个完。 就在她伸手的瞬间，忽然有个男生从她身后控住她的手，朝她腿窝踢了脚，她没站住，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沈星若面前。 陆星延一副很不耐的样子，眉眼间积有淡淡戾气，还在打电话，「东门这，过来。」 陆星延也懒得管后面那群非主流，直接走到杨芳面前，拎住她衣领，往沈星若面前一提溜，「道歉。」 陆星延：「我他妈让你道歉，听到没。」 陆星延之前打得人半死还把人弄退学的传闻明礼就没几个人不知道，得罪了他是真的没有好日子过，杨芳这会就很有种世界末日要来了的感觉。 杨芳心态实在太崩了。 可陆星延不一样。 陆星延也是纳闷了，「你哭什么哭，我讲文明懂礼貌看在你穿着明礼校服份上没把你怎样，你还委屈上了？」 杨芳怕得要死，还是忽地就收住了，眼泪唰唰唰地流，就是不敢哭出声。 沈星若：「……」 见杨芳这样，这群乌合之众还是清醒了，这哥们怕是不好得罪，而且人家电话里叫人呢，趁着陆星延没理他们，他们和没事人似的，脚底抹油溜得起飞。 陆星延让她等着，週一去跟年级组长汇报。 陆星延面色不大好，一脸「我他妈还没 沈星若也不知道是什么精怪变的，刚还差点被人踢下跪了，这会淡定得不得了，还不知是夸是贬地说了陆星延一句，「看不出，我们年级里的女生这么怕你。」 沈星若：「绝世美貌，总是惹人嫉妒的。」 陆星延：「跟男生保持距离你懂不懂，要不是你和何思越走得近，人家怎么会找人打你。」 陆星延走出一段又回头看她，「你干什么？走啊。」 陆星延彻底没脾气了，「我看你不是绝世美貌，是绝世槓精。」 「不会。」 看她刚刚diss那群社会哥社会姐完全没在怕的。 陆星延看她神神秘秘的，虽然有些怀疑，还是稍稍向前，倾了倾身。 陆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