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延脑袋空白几秒，看了看桌面上的票，又看了看沈星若。 陆星延太过震惊，话都说得磕磕绊绊，停顿几秒，又问：「你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沈星若说完，还抬眼瞥他，欣赏了下纯种小学鸡的变脸过程。 顿了顿，他又承认，「我是翻了，但我那是，我有个学习资料不见了，就想看看有没有在你那。」 显然是懒得再听他漏洞百出的解释。 ——在礼堂綵排的后台，她遇见了陈竹。 等人凑近了套近乎，她才有些印象。 沈星若没反应，陈竹还补了句，「我和你同桌陆星延认识，还有你们班李乘帆赵朗铭什么的，我们经常一起玩。」 沈星若应了声，在听到陆星延名字时，终于将眼前这人，和之前在落星湖边要死要活的女生联繫到了一起。 再加上陈竹也算年级里的知名人物，寝室里还有李听三不五时念叨一遭，沈星若就是记性再差，也对她有些印象。 没到两人上台，陈竹就特别自来熟地凑在沈星若身边说起话来。 女生聊天，总要找点都熟悉的才好打开口子，陈竹提到了几次陆星延。 彷佛并不是，前任男女朋友。 出来的时候，听到来给陈竹撑场子的许承洲和另外一个男生在走廊说话。 不巧，沈星若只听见了后半句。 她也就那么一听。 不就是追女生？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綵排太累，回到教室晚自习，她总有点心不在焉。 石沁她们早就找到了票，剩下这些沈星若拿了也没什么用处，给阮雯留一张，其他都还给何思越，让他帮忙发掉了。 石沁关心，问了问她綵排情况。 「这次舞台不能放钢琴。」 她满脸惊讶，语气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大家都只知道，她节目评选过了，理所当然以为，校庆上她也会表演钢琴。 没人问起，沈星若自然不会自己往外说，所以这么些天，班上除了何思越，没人知道她已经换了表演节目。 「我竟然现在才知道，星若你也太厉害了！」 石沁很有作为粉头的自我修养，彩虹屁七彩斑斓，吹起来都不带重样儿的。 次日週四。 明礼门口拉起了庆贺校庆的长条横幅，还摆满了校友们送来的庆典花篮，入校右侧，平日用来放喜报的电子屏幕正滚动着欢迎词。 上午的教学安排是正常上课，但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好好上课。 沈星若觉得，这就像游客和动物园的小猴崽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挺有来有往。 沈星若正这么想，旁边陆星延来了句，「你说他们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服呢。就和那tv7播的那《致富经》似的，一群人经过猪圈还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哎这群猪养得挺不错，正宗花猪肉。」 这是不是个傻子。 她默了默，说：「看不出你竟然挺有上进心，还看《致富经》。」 沈星若：「看花猪的眼神。」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的课，大家都分外雀跃。 在高中这可自由支配时间少之又少的三年里，每一次放假都显得格外珍贵。 陆星延硬着头皮从沈星若那拿了三张票，一个人去看感觉很奇怪，他强硬拉上了李乘帆和赵朗铭，说是王有福为了感谢他买周边塞给他的票，让他们三个必须去看。 陆星延斜眼睨他，「你不去看校庆，鬼知道你这半天在外面要惹出什么?蛾子，你自己心里也没点逼数。」 这明奖暗管束的做派，倒也很符合王有福的个性。 下午两点，校庆典礼准时开始。 陆星延不动声色地表演了一把眼疾手快，坐在中间，隔开了王有福和李乘帆赵朗铭他们。乘帆赵朗铭也不想挨着王有福坐，连玩个手机都不自在。 陆星延心不在焉，时刻提防着李乘帆赵朗铭这两逼语出惊人，越过他去问王有福为什么要逼他们来看校庆之类的。 冗长致辞过后，终于迎来了正式的表演。 高一小学弟们的相声讲得很好，台下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节目结束，掌声如潮。 听到是沈星若，高二的同学都有点期待。 这不对劲的地方，李乘帆先问了，「哎沈星若怎么是小提琴独奏，是不是搞错了，不是钢琴吗她？」 台上原本是暗的，在主持人报幕后，才有追光灯打在角落，然后随着沈星若的步伐，一路移至舞台中央。 沈星若鞠了一躬，然后将琴身搭至锁骨，脑袋微偏，左下颚靠在腮托上，琴弓从容地从弦上划过。 陆星延更是靠在座位上，眼睛眨都不眨。 只觉得她整个人站在那，直而清冷。 《卡农》是刘芳老师建议她拉的，在大众表演场合，过于阳春白雪也只会是曲高和寡，基此考虑，她本来想拉g大调第三协奏曲或者是霍拉舞曲，都是适合表演的曲目，但刘芳还是嫌不够大众。 李乘帆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小小声惊叹，「我操，沈星若还有什么不会？这是什么仙女？」 她会拉小提琴，陆星延其实并没有特别惊讶，因为她妈妈就是很有名的小提琴家，她会一点那是应该的。 王有福正陶醉在摇头晃脑中，本来正准备点头，忽然又想起件事，「别，你去帮我找下邓老师。」 莫名被cue，陆星延还陷在靠椅里二大爷似的环抱着胸，动都没动。 「我，王老师我去送吧！」 王有福瞥了他俩一眼，目光略带嫌弃，还是将陆星延提溜起来了，「我特地让何思越用买班费买这么大一束花，那就是得给咱们班挣点面子，你瞧瞧沈星若那长得漂漂亮亮的，那上台送花的也得形象好，你瞧瞧你俩校服都不好好穿……」 李乘帆赵朗铭一脸懵。 陆星延他难道就有好好穿？！ 王有福也觉着这理由说出来有点站不住脚，还伤了学生面子，咳两声又转了话头道：「人家不是沈星若同桌吗，你俩算怎么回事。」 见陆星延从何思越手里接过花就往前走，他又拉了拉，「走这边！你这孩子白长了张脸怎么脑子不大清楚！」 等陆星延稍稍走远，王有福才一脸满意地自顾自说了句，「沈星若陆星延，你们别说这名字还挺配，整整齐齐的。」 赵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