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陆星延吃得格外安静。 快吃完的时候,裴月看了眼陆星延,有点纳闷,「怎么,被灌哑药了?」 他可能是被灌春药了。 「……」 陆星延草草吃了两口,放下碗筷起身,敷衍道:「没睡醒,行了,我先回房了。」 等他彻底消失在楼梯转角,裴月忽然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和沈星若交代,「若若,下午你帮我多看着他点,有什么情况,你就给裴姨打电话。」 裴月约了朋友出去逛街打牌,吃完饭稍作打扮,就拎着包包出门了。 沈星若本来想和他们一起去逛超市,但接下了裴月的「重托」,还是留了下来。 不经意间回头,她忽地瞥见三楼窗台那,有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往外探了探。 她放下洒水壶,回屋。 两人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撞上,都吓了一跳。 陆星延先是一怔,而后生硬地别开眼,下意识摸了摸脖颈,眼神四处乱飘。 沈星若的注意力再次落到竹篓上。 她没说话,顿了片刻,侧身给陆星延让了让路。 没走几阶,他回头,「你跟着我干什么?」 陆星延:「……」 他鬆了口气,打开洗衣机,将面上几件作为掩饰的脏衣服放进去。 只见沈星若喝着牛奶,悠悠閒閒站在他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 联想起昨晚的梦,陆星延感觉自己完全被带沟里出不来了,手上动作也很僵硬。 因为她房间的床单也是这个纹路的,只是颜色不同。 对上沈星若审视的眼神,陆星延如芒在身。 「我……我就是,」陆星延闭了闭眼,有些挫败,「大小姐,算我求你了,你能别盯着我吗?」 忽然就很出人意料地转身离开了。 可下一秒,他沉默了。 现在这洗衣机也忒高级了,按键这么复杂,他翻来覆去研究半天,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沈星若抬头。 她想了想,进去了。 陆星延不自然地咳了下,「那个,你会用洗衣机吗?」 沈星若没说话,掠过他,径直走到洗衣机前。 嗯? 沈星若想了想,盯着浸洗、漂洗、洗涤、布类强洗、棉麻化纤维等一系列功能键看了好半天,然后罕见地进入选择困难模式。 沈星若瞥他一眼,眼里满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高高在上。 然后洗衣机忽然「滴滴滴」叫了三声。 陆星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了句,「是不是没加水?」 沈星若终于找到了水量按钮。 两人都暗自鬆了口气。 ……好像是。 陆星延也帮着找了半天,没找到。 …… 可陆星延的罪证进入洗衣机后,整个人就开始飘了。 「……」 沈星若面无表情。 「……」 「你可真是毫无感恩之心,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我来帮你洗衣服你还要嘲讽我,每天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上争个你赢我输,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有这个浪费生命虚度光阴的功夫你还不如多写两道相似三角形的证明题。」 「……」 不是,就调侃两句,怎么就上升到浪费生命虚度光阴的高度了? 不,不不不,谁他妈尿床了???识解释,「欸,不是,沈星若!」 「我操,我没尿床!」 可这他妈该如何解释?! 一言难尽的週末终于在互不搭理中宣告结束。 这两天,陆星延都没太睡好,一沾上枕头,就忍不住开始回想那晚的梦。 在家睡不好,陆星延想着到学校能不能睡得好一点。 就连寝室最老实的边贺都嘴上说着不看,身体却很诚实地靠到了赵朗铭的床头。 陆星延:「我靠,你们几个真是够了,还睡不睡?」 陆星延没理他们,将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强行入睡。 操。 入睡前他还忽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这个梦要是可持续发展到今晚梦里那也是极好的。 简直是无耻。 新的一周,沈星若事情很多。 明礼的惯例是小考很难,大考简单。 对大部分人来说,考试简单是件好事,但对尖子生来说却并不是,因为太过简单,就很难拉开差距。 忙忙碌碌的,虽然有些累,但也很充实。 这周班会是学习经验分享。 其实这样的经验分享会,从高一开始也陆陆续续做过好几次了,台上的人都觉得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讲,台下的人也觉得都是些陈词滥调,左耳进右耳出,非常形式化。 因为翟嘉静说的很新,有的听起来还很有意思。 翟嘉静声音温温柔柔,说完,还鞠了一躬。 沈星若也鼓了鼓掌,何思越上台的时候,她垂眸看了下自己的本子,很不巧,翟嘉静说的学习经验里,有三分之一都和她撞车了。 沈星若在班上很受欢迎,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对人也很友善,转来不久,还给一班挣了不少脸面,这会上台还没开口,台下掌声欢呼声就已经很热烈了。 没了? 沈星若想了想,又说:「我认为,学习的敏感度都是在沉浸其中的时候慢慢培养出来的,很难一蹴而就,这本就是一个积累探索的过程,就像打游戏的时候,你买了最顶级的装备拥有最丰富的攻略知识,但并不代表这可以让你成为一个高手。」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阮雯问:「沈星若同学,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写英语作文的,我看到英语作文题目的时候总是会很晕,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动笔。」 沈星若回答阮雯这个问题很细緻,的确是做到了她所说的言无不尽。 陆星延见沈星若这副态度友好的样子也是很不适应了。 听出陆星延活跃气氛开玩笑的意思,台下窸窸窣窣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