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就那么边喝牛奶边看着他，目光笔直，安静，还略带兴味。 陆星延对上她的视线，脑袋一片空白。 两秒。 他忽然面无表情地转回去，踹了赵朗铭一脚，声音冷冷淡淡，「不知道还不去百度？你他妈伸手党做得很愉快啊。」 玻璃心陆少爷下意识回头。 难得看到沈星若脸上多出几种表情，他莫名就想到了「萌吐奶」三个字。 得了。 没过一会，上课铃响，大家各自赶往所在队伍上体育课。 沈星若转学过来，瑜伽、羽毛球、跆拳道这种热门种类早就满员了，她听阮雯的，选了综合训练与康復。 当初选修课公布的时候，大多数人也都是被这课名劝退。 而且综训体育老师和王有福简直是一脉相承的温吞慈祥，说话慢慢吞吞，不太点名，每次跑步都只让跑一个圈。 他们篮球老师就不一样了，一身腱子肉，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男篮和女篮分班，他单独操练起男生更是没有顾忌。 同在一个操场上课，命运可以称得上是截然不同。 阮雯：「星若，你刚刚和何思越一起过来的吗？」 话没说完，忽然有一隻手从她头顶掠过—— 他的声音有些轻佻戏谑，掌心微热。 陆星延走远，阮雯才小心翼翼地问：「星若，陆星延是不是和你关係还不错。」 「他平时对女生比较冷淡的，但刚刚不是主动跟你开玩笑了嘛，可能是因为你今天早上帮过他，他很感谢你……」 直到陆星延跑到第三圈，再次不声不响超过她们，并且再次仗着身高优势轻鬆掠过沈星若头顶，她才紧张地闭上了小嘴巴，生怕大佬来找她麻烦。 而且谁的感谢方式是做完俯卧撑没洗手，就把手上的灰往人脑袋上抹。 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很快便到週四，校庆表演节目评选的日子。 这几天陆星延求知慾很强。 上课铃响，老师进来，何思越转了回去。 沈星若望了他好一会，最后说了四个字，「你懂什么。」 她还以为沈星若会弹肖邦李斯特什么的，结果就来个成人速成最爱的理查德克莱德曼？ 沈星若只「嗯」了声，没多解释。 中午陆星延和许承洲他们几个三班的一起吃饭。 可许承洲他们非要拉着他去音乐教室看美女，还搬出陈竹，说陈竹会唱歌，怎么着也得去给她撑撑场子。 许承洲他们还没掰扯出个结果，李乘帆赵朗铭买了水刚好过来。 许承洲：「走哪？」 许承洲一脸what。 许承洲懵了懵，脸上的what更多了。 这不对。 阶梯教室很大，老师和参选人员都坐在前排，后排早就坐了不少围观群众，男女一半一半。 陆星延看起来兴致缺缺，二大爷似地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嚼动着口香糖。 她们边往后偷瞄边小声讨论： 「那肯定。」 「何思越也来了欸，何思越肯定是来看沈星若的。」 「帅肯定是陆星延比较帅啦，不然怎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他。但何思越人真的很好，我上次放学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扔垃圾没扔进垃圾桶，也没捡起来重新扔就走了，何思越走在他后面嘛，然后何思越就过去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了，真的很拉好感！」 「哎，行了你们，说得人家哪个会和你们谈恋爱似的。」 教室里窸窸窣窣，有人上台表演唱歌后面也不消停，老师忍不住往后喊了声，「来看就来看，都不要说话，不然都给我出去！」 陆星延看上去是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实则竖起耳朵听了半晌别人的讨论。 这会讨论声没了，他也收了手机，往前看节目表演。 明礼学生大多家境优渥，培养一两个特长也实属正常。 算了，看起来就很难，别为难自己了。 刘芳看了眼报上来的节目单，略略皱眉。 说完她鞠了一躬。 沈星若没往后望，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 刘芳本以为这又是一个没学什么东西就开始瞎卖弄的小姑娘，手里打分的笔都放下了。 李乘帆他们还在说话，陆星延突地往旁边踢了脚，「闭嘴。」 她身上那股清冷疏离的气质，坐在钢琴前好像格外突出。 只不过有段时间被运营商当成来电彩铃，听得让人腻歪。 刘芳教过不少学生。 这首《梦中的婚礼》更是常常被这群人单独拎出来点名要学。 坦白来说，梦婚要弹得流畅很简单，但静下心把它弹得很有感情、很优美的，很少。 但很有意思的是，这首曲子和这个女孩子的气质很契合。 不止是她，整间教室都很安静。 她的侧脸浸润在光影明灭的夹角间，半明半昧，本是岁月静好的画面，指尖跳跃而出的音符却给她平添了几分忧郁。 她弹到高潮部分的时候，他想起了那天的草坪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