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摸什么脑袋？ 她竟然摸脑袋？！ 王有福和其他同学的目光都唰唰唰地投过来：不，你有。 他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十分无语，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沈星若，这才发现这只白孔雀正遨游在一片莲花池中，和怒放的白莲花们完美地融成了一体。 托了五子棋二人组的福，本来已经快要做总结陈词的王有福又有了新话题，也不知道他的表达欲为何如此旺盛，喝了口茶，又开始疯狂批判以陆星延为首的一班顽劣分子们。 台下直接复製了五十多张冷漠脸。 可大家都知道，只要没丧尽天良杀人放火，学校都不会开除他们，什么批评什么处分都只能通通收入「然并卵豪华套餐」。 下午六点整，其他班的同学早就走光了，一班小鸡仔们终于迎来了大解放。 沈星若收拾好书包的时候，教室就已经空了大半。 陆星延智商是没什么可拯救的余地了，好在被教训两次，记性稍微长了点。 也不知道是王有福的一番训斥让他痛定思痛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是想证明，他真的没有欺负柔弱的沈黛玉同学。 天边晚霞热烈，偶有几隻飞鸟穿梭，点缀这黄昏油画般的光景。 出了校门，没遇见认识的同学，两人也就没避嫌分开走。 沈星若：「我知道，裴姨也给我打了电话。」 陆星延和沈星若都心知肚明，也就没再围绕这个充满丧气的话题多说什么。 陆星延拉开后座车门，手臂随意搭在车门上方，示意沈星若先进。 陆星延鬆散靠在旁边，斜眼睨她，「看什么看。」 陆星延轻哂了声，唇角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两人换好衣服从寝室出来，去主路上搭公交车。 「……静静，静静？你在看什么？」 「哪呢。」女生好奇张望。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抿着唇，一言未发。 週五晚高峰，往郊区的路也堵车堵得厉害。 他摆摆手，说没事。 今天他小女儿满五岁，他答应了这件可爱的小棉袄，要买蛋糕回家，和她一起过生日。 「这……」 他确实赶着回家，也就没再坚持，将两人放在别墅区门口，调转车头走了。 七点半，天还没黑全。 陆星延和沈星若一前一后走进雕花铁门。 陆星延下意识接了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当然好了。」 沈星若：「噢，这样。」 他有些不自在，「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星延：「……」 陆星延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故作镇定地喊了两声，「周姨，周姨？」 「什么情况。」 陆星延无语，晃了晃手机，「哎，大小姐，周姨请假了，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我都可以。」 沈星若点头。 陆星延点完外卖就瘫进沙发里玩手机，这会也没多想，脱口而出反问道：「你不是只吃清淡的么？」 沈星若倒没觉得哪里不对，边倒水边说：「其实我也可以吃辣的。」 说话的时候倒还好，不说话的时候，空气似乎显得格外静默。 陆星延掀起眼皮，「嗯」了声，接了。 陆星延没当回事，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小半—— 这他妈叫，有点酸。 陆星延脑子里一瞬间飘过十万八千个对人生的质问。 一分钟后，他嚥下去了。 陆星延已经分辨不出她这到底是讽刺，还是夸奖，或者只是随口一说。 名校，豪宅，离奇的死亡原因。 他没说话，也说不了话，只能面无表情地瘫回沙发。 在这十分钟里，沈星若又吃了半边橘子。 陆星延重新捞起手机，声音毫无起伏，「现在晚高峰，点外卖的人多，估计晚一点吧。」 沈星若没说话，彷佛接受了。 陆星延已经饿到眼冒金星，可不能在白孔雀面前跌份的警钟时时长鸣。 忽然，空气陷入一阵长久的死寂。 这他妈，太不科学了。 沈星若看了他好一会，眼神已经明显带上疑问。 「……」 陆星延无从辩驳，静默半晌，说：「行了，我的锅，出去吃吧。」